我拉着小胡刚跑出两步,就觉得身后一沉,前冲的惯性让我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我回头去看,就发现小胡身上的红色线虫,已经被扯的笔直。
线虫一头扎进肉里,一头缠在床榻的柱子上。
看样子单凭蛮力,无法将其扯断。
我掏出腰间的测绘匕首,对着线虫连砍几刀。
“娘了个希匹,这玩意真硬。”
令我没想到的是,这种红色线虫极其柔韧,只斩断了几条,刀口就已经卷刃。
我丢下匕首,眼看着头顶的白骨已经扑了下来。
此时已经避无可避。
我向后一仰,躺在地上,双脚对着缠满线虫的白骨,全力一蹬。
这一招名为兔子蹬鹰,招法极其凶险。
要以自身为饵,引敌人入局,借机一招必杀。
要问我怎么学会的兔子蹬鹰?
那就要归功于《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打虎上山的桥段。
我看过两次半,几乎把里面的唱词和动作学得八九不离十。
平时和大嘴玩闹戏耍,消磨时间,相互对练过多次。
只不过我每次蹬大嘴的时候,都蹬不动。
这老小子太他妈的沉了。
可是现在的白骨完全不同,它只是一团缠了线虫的骨头。
我一蹬之下,就飞了起来。
大嘴眼疾手快,他看到白骨飞到半空,大叫一声:“陈大夫好腿法!”
接着拉栓瞄准,一枪就崩掉了白骨的脑袋。
脑袋像是皮球一样到处乱滚,顺着廊桥栏杆之间的缝隙,落进了幽碧的潭水中。
原本平静的潭水瞬间水花炸开。
无数冥河娃娃翻腾着巨大的鱼身,张大了嘴巴,奔着头骨而来。
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上面的线虫吃了个干干净净。
我眼见如此,心中暗道:“还以为线虫没有天敌,没想到竟是冥河娃娃的饵料。真应了那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对着大嘴喊道:“狠狠地打,把这团骨架子打成筛子。”
“好,老子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砰砰砰
廊桥之上,枪声不断。
白骨的胳膊和大腿几次都被子弹打断,但又被线虫勾了回来,重新拼接在身体上。
好在它暂时扑不上来,给我了一点喘息的时间。
我将小胡放在廊桥上,快速跑到了床榻旁边。
我要将红色线虫的老巢一锅端了,让潭里的冥河娃娃一顿吃个饱。
说干就干。
我扯下幔帐帘头,直接丢进潭水里。
就看见床榻之上,爬满了体型不大的小线虫,它们交叉错节,一层叠着一层,一环套着一环,像是蠕动的血管。
床榻上异香扑面而来,惹得我胃中翻滚。
我用枪托挑开一坨坨小线虫,露出下面金丝绣花的毯子和被褥,又从包里掏出火毛绒和洋火,将整个床榻全部点燃。
火烧着床褥,床褥引燃木床,一时间火势大起,烧得床上的线虫“噼啪”作响。
那团白骨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老家被偷,自然顾不上和大嘴纠缠,而是踉踉跄跄的奔窝而来。
要说虫子这东西,就算再聪明,脑仁也就那么大。
我只是稍稍侧过身子,线虫操控着白骨就一头扎进火堆之中。
只过了一会,床榻上的四根柱子就烧成两截,横在潭水上的床榻再也无法保持平衡,向着旁侧一斜,就栽进了潭水里。
水中的冥河娃娃早已等待多时。
眼看床榻带着线虫落水,瞬间一拥而上,开始大口疯狂吞咽,不一会就将线虫吃了个精光。
此刻的危急已经解除,小胡也救了回来,算是有惊无险。
大嘴背着老班长来到我的身边。
他朝潭中看了一眼,就见那副残破的白骨,在水面上下浮浮沉沉。
大嘴说:“这具尸骨就是墓主人吗?”
我看了一下周围,说:“恐怕不是。”
大嘴一惊,“卧槽,这都不是?那这个老小子藏在哪?”
我指了指烧毁的床榻,下面露出一个青石垒成的井口。
“恐怕真正的墓主人,就躲在这口井里。”
大嘴说:“井?井里能葬人吗?”
我说:“你看井口对应的位置。”
大嘴抬眼一看,发现井口的正上方,就是山体的那条裂缝,月光倾泻而下,直射到了井中。
大嘴问:“这是……什么风水?”
“坐井观天。”
“有啥好看的,不累吗?”
“我哪知道,你下去问问。”
大嘴说:“草,老子才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