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等各自约束麾下军卒,分区收缴城中不义之财,两位将军可有意见”
钱肃范高宇泰脸上神色惊愕,刚刚听得郑彩提及要制止城中乱象,钱肃范等人亦是暗暗点头,只觉这郑彩与传言不同,确有名将风范
在钱肃范等人看来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虽然此次朝廷不会久据宁波,但朝廷既然已经夺取城池,那自当尽快恢复城中秩序,展现朝廷王师仁义
但钱肃范此时听完郑彩所言,哪里还不明白郑彩的意思,这郑彩根本不是要平息混乱,而是要分城劫掠!
钱肃范脸上神色一肃,立时开口说道
“此事万万不可,我等乃是朝廷王师,如何能劫掠城池!”
“此时我等既已攻破宁波,取回朝廷财货,诸位将军便当立即约束兵卒,决不能再纵兵劫掠”
黄斌卿原本还在计算着只分得一处南城到底划不划算,此时听得钱肃范所言,心中怒气却是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冷声说道
“钱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提起裤子就打算不认账了?”
“宫里朝廷的财货是拿回来了,但咱们弟兄的财货可还没着落呢”
“军中弟兄奉得朝廷之令,年前便在营中待命,数万弟兄连过年时都未归家,就是为了报效朝廷”
“我等这些军将可以不要,但我等麾下一众弟兄千里漂海拼杀,如今破了城,若不能掠城发赏,我等以后还怎么领军”
钱肃藩神色一滞,只是扫了黄斌卿一眼,便立时看向了上方的郑彩,待见得郑彩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时,钱肃范心中也是顿时一沉
眼前的情况分明就是郑彩早就计算好的,郑彩先前一反常态,将府库之银大方分予宫中朝廷,不是因为他公忠体国,而是因为他早做好了劫掠城中的打算
府库中的银子固然不少,但如何能比得上宁波一城的财富
钱肃范本能的就欲以府库之财作为赏赐,令各军停止劫掠,但钱肃范还没开口,便立时反应过来,此事已然不可
府库的财货已然分给了宫中朝廷,哪怕这些财货还未运走,但这些财货已是朝中之物,哪由得他们再行处置
钱肃范神色阴沉,略一沉默,便看向对面的郑彩,沉声说道
“我等乃朝廷王师,若此时劫掠城中百姓,那我等与那些清虏鞑子何异,如此恐会有伤陛下圣明”
郑彩神瞥了钱肃范一眼,只是思索片刻,便眼睛一转开口说道
“钱大人所言有理,陛下心系我大明百姓,我等亦是朝廷王师,岂能劫掠我大明百姓!”
“只是本将自入城以来,却见城中人人髡头辫发,宁波原为我中原大邑,此时却满地胡虏,当真令人扼腕”
“钱大人固是仁善,但城中如今已无我汉家之民,而尽是清虏夷人,我等所掠的非是我大明百姓,而是这清虏麾下的方外逆民”
郑彩看着神色惊愕的钱肃范,脸上闪过一丝笑意,而后又是板起脸来,对着下方的黄斌卿张名振开口说道
“钱大人所言不错,我等乃是朝廷王师,岂能戕害我大明百姓!”
“两位将军稍后当与军中将士交代清楚,若在城中见得戴发着冠之人,便必为我大明忠义之民,对这等义民当好生礼戴,绝不可纵兵抢掠,明白了吗”
“郑将军思虑周全,本将军中兵卒绝不伤城中一个大明百姓,若有兵卒胆敢劫掠我大明百姓,不需将军发令,本将定惩不饶!”
黄斌卿眼睛一转,也是立时明白了郑彩的意思,立即高声应是
郑彩此时说是要制止军中劫掠汉民,但实际上还是在令各军劫掠城中
宁波落入清虏手中多年,如今城中人人剃发,哪还能找得到什么戴发着冠之人
纵然真有几人能矢志不移始终留发,那大不了他们不抢这几家便是
若真能找到这样的人物,反而还是好事
若真遇上这等义民,他们甚至可以把这些人给供起来,只要将这些人送回粤省,他们说不得还能在南方朝廷中得个礼待义民的好名声
黄斌卿看着上方一脸严肃的郑彩,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惊叹
原先他只觉得这郑彩嚣张跋扈,但未曾想此贼竟还有这般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本事,怪不得自己只是个侯爵,而此贼竟能做得国公
钱肃范自然也立时明白了郑彩用意,但没等他在开口,郑彩脸色便已然一沉,开口说道
“此事便就此定下,我知钱大人顾虑,本将会命军中放开城门,城中百姓只要上交钱财,便可任其出城,我等只求财不害命”
“昔年那些鞑子破城后,是如何对我大明百姓的,我等如今放开城门,任这些附逆之民离去,已是天大的恩德,钱大人也不必多言了”
郑彩自然明白钱肃范的用意,钱肃范刚刚是想以粤省那位圣上的名声,来让自己放弃劫掠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