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士何需惊惧,本官昨日已派遣信使外出求援,宁海天台等地有兵数万”
“天台等地距城中不过百里,说不得此时朝廷援军便已在路上,待得朝廷大军赶至,城外贼军立时便要化为齑粉!”
“这些贼军不识天数,竟敢犯我大清疆土,实是自寻死路,在本官眼中,城外这些贼军不过冢中枯骨,旦夕可灭”
城头兵卒听得援军已在途中,脸上神色也是微松,陈谟见状却也是趁热打铁,又是高声开口
“诸将守城,报效朝廷,岂能无赏”
“本官已与城中商议,决定大赏诸军,参与守城者每人皆赏银二两,斩杀贼军一员,立赏五两”
陈谟话音落下,几个兵卒立刻抬着十几个箱子走上前来,箱子打开,里面却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银锭铜钱
一众军卒看着箱中闪耀的银光,眼中皆是闪过贪婪之色,陈谟看了一眼身侧的推官,推官接得暗示,也是立时上前,朗声开口
“道台大人有令,此次守城,有功立赏!”
“昨日诸军义士奋勇守城,实有大功,刘马等军中将士,朱赵华王等守城义绅上前领赏”
陈谟今日上城的主要目的就是当众封赏,激励军中士气,想要激励士气,唯一的方法就是立刻发钱
推官话音落下,早已等在一侧的有功军卒士绅,也立时走出人群
推官大声宣读功绩,陈谟则是站在银箱旁,亲自发银鼓舞,一锭锭白银流水般发下,城头上的士气也肉眼可见的提升起来
城头之上一名士绅领赏退下,一旁的推官又是继续开口
“义绅华夏,携家丁奋勇守城,昨日城东协守,计斩贼军一十六人,赏银九十两”
推官话音落下,满头白的华夏也是立时走上前来
昨日明军攻城之时,华夏等人便欲在城中夺门起事
只是宁波城中提前收到消息,陈谟为人也极为谨慎,立时便在城中戒严,华夏等人根本就找不到机会
华夏原本已经打算强行发动,但正在此时,华夏却是发现城中正在征召士绅家仆守城
高宇泰与华夏等人一番商议,当即改变计划,决定带着麾下兵卒便前往府衙应征
明军此次潜入城中的兵卒,每个皆是军中难得的精锐,华夏等人昨日上城协守以后,哪怕已经竭力遮掩,但依旧斩杀了十余名攻城之军,差点就成了昨日的战功头名
“华老先生临危报效,实是我乡中楷模,本官战后定然上报朝廷,褒奖先生忠义”
陈谟例行鼓舞一句,将托盘中的银子递给华夏,就要令其退下,但此时华夏却是忽然躬身行礼,开口说道
“道台大人明鉴,在下不过一甲老叟,如何能上阵杀敌,昨日老夫之所以能立得薄功,全靠家中义仆施显奋勇报效”
“此人身居勇力,蜗居老朽家中实是可惜,朝廷赏赐老夫不敢愧领,老朽希望能借此机会向大人求个恩典,望大人能将其收至麾下听用,令此子有个前程”
“此儿与老朽情同父子,还请大人成全”
华夏说完便躬身拜了下去,陈谟闻言亦是一楞,但很快也反应过来,知道眼前这乡绅恐怕是不想要银子,而是想要借机给家中之人谋个出身
升官发财,有人重财,自然就有人重官,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陈谟正思索着如何回应,一旁的游击刘登瀛此时却是忽然开口
“施显,可是昨日东城那个黑巾将?”
昨日施显等人充作华夏家仆上城协守,但施显一时杀得兴起,却是连斩五人,立时在城头声名大噪,连刘登瀛这个守城主将,都知道了施显事迹
陈谟听得施显竟连杀五人,也是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便开口说道
“未想到城中竟有如此壮士,既是如此,便将此人带来,若确是勇武,本官必向朝中举荐”
人群之中,一个身着皮甲的青年很快便被带了上来
青年身形高大,头绑黑巾,腰间佩刀,行走之间恍如狼行虎踞,令人望之生畏
陈谟原本只是打算顺水推舟,准备见一见此人,再给些封赏激励一下士气,但此时见得施显行来,眼中也是一亮,忍不住开口叹道
“好个猛士”
施显此时虽是特意穿着黑衫旧甲,但此时站在人群中,依旧能让人看出此人与众不同
锥处囊中,其利自现,陈谟甚至觉得身旁的游击刘登瀛,都远远不如眼前这个青年
这不是什么与生俱来的王气贵气,施显协助施琅掌管一营,一念之间可决数千军卒生死,更曾数历战阵冲杀,这种生死搏杀间养成的气质,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陈谟看着眼前青年,轻声说道
“听闻你昨日于城上连斩五名贼军,可有此事?”
“只是几名寻常贼兵罢了,微末之功,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