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澄这一改口,直接给厉慎之整不会了。
若是直接询问他是否喜欢顾苒乐,很好回答,他能轻松应对。
但现在,从“爱”到“喜欢”期望值降低,看似是给他减轻压力,实则相反。
这是个送命题,精心布置的陷阱,稍有不慎,一顿毒打免不了就算了,以后顾家的大门怕是都无法再踏入。
他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开口。
“怎么?”
顾静澄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察人心,紧紧锁定在厉慎之身上,每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都逃不过他的审视。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是过于沉重,还是过于轻浮,以至于你如此难以启齿?”
厉慎之:“……”
他以前没跟顾静澄打过交道,没想到嘴巴也这么毒。
看样子顾家的血脉中,不仅流淌着坚韧与智慧,还藏着这样一份不饶人的锋利。
“是复杂,而非难以回答。”
厉慎之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漆黑的双眸与顾静澄对视,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并未因他目不能视而有所减弱。
他缓缓开口:“我对顾苒乐的情感,超越了世俗定义的‘喜欢’。她是我黑暗中的光明,绝望中的希望。从她将我从泥沼中拉起的那一刻起,她已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尊重她的选择,同样,当机会来临时,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抓住,我希望能与她共度余生,结为夫妻。”
呵!
顾静澄闻言,冷笑更甚,眼中流露出浓浓的讥讽。
“厉慎之,要点逼脸行不?你这番言辞,若是没有背后的算计,我或许还会信你几分。”
厉慎之:“……”
“你暗中筹谋,收购厉氏股份,资金短缺竟将主意打到了两家的联姻账户上,而要想得到那笔巨款,只有你跟乐乐结婚,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超越世俗定义的‘喜欢’?那可真是太值钱了!”
厉慎之无力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但结婚是为了联姻账户内的钱,他从一开始就跟顾苒乐言明了。
刚才之所以煽情,不过是想给这大舅哥留个好印象,以后少给他追妻路上使绊子。
很显然,这招煽情非但没起到好的效果,相反,还让他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境地。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两人之间的氛围紧张到了极点。
但顾静澄并没有进一步发作,而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厉慎之,你听好了,”顾静澄咬着后牙槽,眼神中带着警告,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想要成为顾家的女婿,不仅需要你对乐乐的真心,更需要你有足够的诚意和担当。你那些小聪明和算计,最好收起来!你若真心待乐乐,就拿出你的行动来证明,否则,顾家的大门,你永远别想再跨进半步!”
说完,顾静澄转身离开,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在宣告他的决心。
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下最后一句话:
“立刻离开我家!”
屋内气氛不好,而院子里的景致也未能带来多少舒缓。
顾苒乐与云溪初次相见,两人性格均非轻易能热络起来之辈,交谈中不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加之云溪心绪不宁,频频走神,使得对话更加难以顺畅进行,冷场连连。
见状,顾苒乐便找了个借口,礼貌地结束了这场尴尬的相处。
临走前,她给顾静澄发了条信息,简短地说明了情况。
“姐,你去哪儿?”
经过一个移动房,顾修远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扭头望去,就见顾修远的脑袋从半开的窗户里探出来。
他脑袋上还是泡沫,脸上都是水。
顾苒乐拧眉,“你怎么在这里洗澡?”
这是顾月明和顾阑珊选的住处,只有两个卧室。
“我那儿还没收拾,借用一下顾小的卫生间洗个澡。姐你去哪儿呢?你等我洗完澡跟你一起。”
说着缩回脑袋,窗户都不关就开始冲头发。
顾苒乐:“……”
这是她可以看的吗?
这孩子还真不把她当外人啊。
顾苒乐敲了敲玻璃,“你把窗户关好,小心狗仔就趴在院墙外的某棵大树上,到时候你可就全网火了。我去池塘那儿看看,你一会儿洗完澡去找我就行。”
“好!”
池塘那边,勘查已经结束。
昨晚雨水太大,即便是原本留有某些痕迹,也被大雨给冲没了。
警局那边,技术部门经过严格检测,确认从顾家拷贝的监控录像完整无缺,未经任何剪裁,真实还原了昨晚惊心动魄的犯罪现场。
凌晨一点,夜色如墨,风雨交加,雷鸣不断。
这时,一名身着黑色雨衣的男子悄然出现在顾家大门前,形迹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