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28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万历明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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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乱,背后是老师的长子殷诰!?”

余有丁一把将儿子余廷檟拽入马车,掀开车帘露出半个头驱散随从后,才压低声音再三确认。

余廷檟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那厮上门寻我亲口说的。”

“还真是明目张胆。”得到确认后,余有丁神情不佳地喃喃自语,“他与你说什么了。”

犯下滔天大案,还敢主动承认,简直胆大包天!

是殷士儋的意思?

不,不可能!

殷士儋大事从不糊涂,尤其身居高位,绝不会为身外浮财恶了皇帝。

余廷檟面色古怪:“他说,要将通乐园的房产,以及周边田亩赠我。”

话音刚落,就感觉父亲凌厉的视线扫来。

余廷檟连忙解释道:“孩儿没收!直接一口回绝了!”

“他为此甚恼我,竟当着我面将房契地契烧了。”

余有丁闻言,身子一震:“烧了!?”

余廷檟懵然点了点头。

旋即回过味来,察觉到什么不对:“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余有丁看着自家儿子,喟然一叹:“那你怎么说得清你收没收?”

余廷檟愕然。

余有丁闭上眼睛,缓缓向马车后背靠了回去。

定然不是殷士儋,他这老师不会用这么低劣、恶心人的手段来拖人下水。

必然是殷诰!

殷士儋寿限不多,已经到了为身后名考量的地步,而殷诰连个进士出身都没有,只能守着田亩家财过日子。

哪怕是父子,但在清丈事上利益也不全然一致。

殷诰有这个动机和胆色狐假虎威。

余廷檟极为懊恼,忍不住找补道:“大人,要不我回去将通乐园收了,再一并捐公?”

余有丁无力地摆了摆手,赖得解释。

他愁眉紧锁,两只手掌来回摩挲,陷入沉思。

无论是出于仕途考量,还是为了家国天下,都不可能任由殷诰将自己拖下水。

顺势请罪致仕,躲避风头?

恐怕同样遂了某些人的愿。

退一万步说,清丈的关口致仕,皇帝怎么看他?

所以,要顺势拿下殷诰么?

恐怕也不行。

即便是殷诰自作主张,那也是殷士儋的亲儿子。

一旦将其锁拿,被沈鲤知道恐怕免不了一死。

届时恶了自己跟殷士儋的师生关系不说,恐怕还得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况且……殷士儋真的不知道么?

余有丁想到这里,心乱如麻。

他突然掀开车帘,朝外吩咐道:“先不去兖州府衙,取道济宁州!”

话音刚落,外间立马传来应和声。

余廷檟见状,小心翼翼提醒道:“大人,殷诰才私下见了我,这时去济宁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儿子语气糯糯,听到余有丁耳中却是一道惊雷。

他陡然反应过来,连忙又将头申了出去:“行程不变!就去兖州府!”

余有丁眨眼之间就收回了泼出去的水,也是忍不住自嘲一笑:“你老子我竟然还没你镇定。”

说着,心中也有些后怕。

要是他这个巡抚遇了事还要去请示殷士儋,那他们俩的仕途,恐怕就一齐交代在这里了。

余廷檟见父亲心乱,干脆说出自己想法:“大人,依孩儿看来。”

“您就当孩儿没跟您说过这事,孩儿也当没见过他,咱们私下查到就高抬贵手,沈鲤、安九域他们撞见了,咱们便公事公办。”

“说到底,大人只需做好本职,便可圣眷不失,旁的细枝末节,未必会在乎。”

余有丁闻言,倒有些欣慰于儿子的懂事——无论怎么说,比殷诰那种丧门星好多了。

他心中逐渐冷静下来。

“对,要防着有人拿这事做文章,我必需做好本职,否则皇帝必然疑我。”

“但本职归本职,却不能身先士卒,免得越陷越深……”

想到这里,余有丁猛然摇了摇头:“府衙恐怕也去不得了!”

余廷檟有些跟不上思路,疑惑道:“这是为何?平定民乱,难道不坐镇兖州府?安御史还在等着大人。”

余有丁叹了一口气:“如今沈鲤正在曲阜杀人,我不能支持,又不能阻拦,去了府衙只怕平白惹得一身骚。”

说完,儿子仍旧一头雾水。

余有丁见状,只好将话说得明白些:“如今清丈,非止地方上斗得厉害,中枢也不能免俗。”

“上次沈鲤将北直隶巡田事上报,内阁申时行票拟‘急功近利,根基不固’,礼部尚书汪宗伊也奏请皇帝,收回沈鲤的巡抚符牌,此后小事联合地方,大事上报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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