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已经从回忆中抽离,重新审视眼前局面。
他冷冷一笑,没有像使者那般动怒,而是慢条斯理地道:“不愧是红营,虽是败军,但仍旧有骄悍之气,很好,很好。”
“你们可知,你们这样的行动,是置你们的将军于不义吗?”
“如此不听宣调,外人将会认为穆上将军府包藏二心。你们都该知道,穆上将军府在朝堂上的敌人不少吧?”
“这些人要是就此事发挥,让国君误会,直接大怒之下,解除上将军的职务。你们这些人都是罪人!”
将士们听闻这番话顿时骚动起来,一个个都很不安,犹豫不定起来。
马良才继续道:“你们穆上将军府衰败至此,当思奋进,建功立业去振兴上将军府之名!”
“穆兰将军倒下了,也是积劳成疾,你们身为下属,难道不知道穆兰将军的志向吗?”
“没有主将,单靠你们上战场吗?再吃败仗,岂不是给上将军府抹黑么?”
“唯有在我的引领下,获取战功,才能稳住局面,等到将来穆兰将军苏醒。你等的表现也能让她欣慰,不是吗?”
红营的将士们愈发动摇起来。
马良才的话说中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担忧——没有主将,他们上战场就等若送死,怎可能去建功立业,重振荣光?
双净从高空飞落:“马将军所言极有道理。”
“我亦赞同。”孙干也随之降落。
“不过。”孙干忽然话锋一转,“比起马将军,我孙干和穆兰将军相处更多时日,更加了解红营,我更适合统领这支军队!”双净:“穆兰将军在此之前,就曾经嘱托我,一旦事有不谐,由我来执掌红营。”
众人一片怔然。
宁拙忽然用手肘拐了一下刘耳。
刘耳一激灵,福至心灵,呼喊道:“怪哉,穆兰将军此前也对我这么说过。”
众人再愣。
马良才面色再度阴沉下来,看向双净、孙干,又瞥了一眼刘耳,在他的妖血体征上停留了目光,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鄙夷之色。
马良才看向使者,用神识传念。
使者高喊:“你们三位捣什么乱呢?马良才将军乃是受国君亲自委派,前来接收红营的!你们有国君之命吗?”
刘耳咬牙。
孙干立即道:“圣旨所言,乃是封马良才作为参军,加入红营罢了,怎么就是接收了?”
双净也道:“红营虽是我国正规军,但乃是穆老将军一手创建,归属于上将军府。你马良才区区外人,如何能接收?”
宁拙神识传念,指点刘耳。
刘耳一咬牙:“诸位有所不知,在下和穆兰将军情投意合,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若论远近亲疏,我也算是半个上将军府的人了。”
“国君英明,关照忠臣,若知此中详情,必不会派遣马大人你来此地了。”
这番话一出,众人都瞪眼看向刘耳。
一道道目光,充满了震惊、愤怒,好似在喷火。
宁拙不着痕迹地挪移几步,和刘耳拉开距离。
刘耳的呼吸都微微一滞,感受到了空气中强大无比的重压。
不管是马良才、王都使者,还是双净、孙干,亦或者张重义、红营将士,都很想将这个口无遮拦的刘耳挫骨扬灰。
你是个什么东西?
区区人妖,也敢污蔑我穆兰将军的清白?!也敢伸手掺和这场政斗?也敢试图染指上将军印?
简直奇了!
谁给你的自信?
凝滞的氛围中,孙干忽然仰头,哈哈一笑:“刘耳将军心思玲珑,我懂了。实不相瞒,穆兰将军从小就仰慕本将军,欲嫁给我,换取我加入上将军府,重振上将军府的光辉。”
双净不甘示弱:“你们说的,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事实上,我早已和穆兰有书信往来。起初,她是向我求教修行之事,渐渐的,她与我互诉衷肠。我俩关系之密切,是外界难以了解的。”
“如今穆兰昏迷不醒,我身为她的心上人,半个上将军府的人,正该替她执掌红营。”
“马良才,你受王命而来,我也不为难你,你就乖乖地充当参军好了。”
情势演变到这里,红营的一干将士们以及张重义这才反应过来。
马良才受了王命想要接收红营,这在大义上是占据优势的。国君的理由在圣旨中说得很明确,也非常正当——为了战争的胜利,为了大局!
违逆这个命令的人,都会站不住脚,都会受到严惩。
混正道,自然要讲究规矩。
但如果,刘耳、孙干、双净等人和穆兰有私密关系,等于半个上将军府的人。
那么按照家国天下的规矩,先家后国,最后天下的顺序,那么马良才得排到刘孙双这三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