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从凉州回来,舟车劳顿,也该好生歇歇。
陆淮舟勾着她的手,一根一根地摩挲着,“这么快就想赶我走?”
“我也是真困了。”
关月望着他笑,声音比平日娇些。
陆淮舟听得心神荡漾,“行,听你的。”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
“嗯。”
关月推开门,见人还立在原地没走,于是挥了挥手,“关门了?”
陆淮舟点点头,眼底笑意不变。
直到面前的门彻底合上,他才转身,朝院外走。
只是刚走出扇形石门,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自己说要她戴上的时候,她也没反驳,岂不是应该考虑好了?
不然也不能从一个月锐减至一夜。
陆淮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犯了傻。
他当即转身。
关月背靠在门上,看着手里的木盒子,不由得扬起嘴角。
心里充盈,有盛大的又不知如何形容的满足感。
或者说,像是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有些陌生,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晚间风柔柔地吹,透过窗口溜进来。
关月这才想起自己窗户没关,于是走过去准备欠身关上。
这时,一道墨色的影子突然从窗户窜了进来,惊得她后退两步。
是陆淮舟去而复返。
关月愣了愣,看看他,又看看外面,“大人不是走了吗?”
即便是被人发现也不至于这样吧?
“看你留窗,又回来了。”
关月哭笑不得,“我是忘了关……嗯……”
陆淮舟低头,堵住了她嘴里的话,却并不纠缠。
撤开后,视线牢牢地锁在她身上,目之所及,皆是欢喜。
关月抿唇,一时不知作何言语,于是垂眸当鹌鹑。
“关月。”
“嗯?”她没抬头。
“你考虑好了吗?”
关月被逗笑了,“哪有你这样的,前前后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话音刚落,陆淮舟就又低头亲了下来。
同样是浅尝止辄。
“考虑好了吗?”
关月故意逗他,弯着眉眼,摇头,“没有。”
眼看着吻要再度落下,她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陆淮舟也不恼,唇侧在她手背流连,一点一点地磨她,声音很低,“现在呢?”
关月不说话。
陆淮舟作势又要亲她,关月主动迎了上去。
唇齿相交,细细啄磨。
关月声音拉长,“好——”
陆淮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将人搂得更紧。
他摸索着关月手中的盒子,打开,将里面的发簪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簪至她发间。
“很好看。”
“大人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说人,还是在说物。
但不管是哪样,都足够陆淮舟欣喜。
两人静静地抱了拥了片刻,关月有些站累了,陆淮舟便承了她的重量,问道,“你把李三抓了?”
“嗯。”
关月突然想起来问,“大人能否借我个人?”
“什么意思?”
“我对此人不太放心,想派个人时时盯住他。院内的下人还有待考量,派他们做事,我还不是很放心。”
陆淮舟明白了她的意思,“明日我让玄狐来松涛苑。”
玄字辈的?
关月看向他,“玄竹和玄鹤都是留你身边的,玄狐想必也担着重任,要不换一个?”
“没事,”陆淮舟说道,“我身边还有人用,派他来,我也放心些。你日后若有什么要转达给我的,直接告诉他就是。”
听他这么说,关月便没再坚持。
子时已过,月上中天。
陆淮舟终于舍得放开怀中的人,“你若想见我,就去侯府找我。”
关月笑了笑,“好。”
“我若想见你,就来寻你了。”
“可不是嘛,”她说道,“在景家的时候来了一次,松涛苑也来了一次,都轻车熟路了。”
陆淮舟挑眉,“以后松涛苑可不止来一次。”
一边将他往门外推,一边笑骂道,“登徒子。”
陆淮舟承了她的话,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抬手叩了两声,示意自己走了。
关月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心情却始终没有平复下来。
她走到铜镜前,看了看发间的簪子,而后取下,放回盒子里,卷了本书靠在床头。
一个时辰后,困意才慢慢袭来。
书卷散地,睡着了。
翌日,迎香来她房间服侍她梳洗,见人睡得香,有些讶异。
往常这个时候,小姐都起身练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