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关子瑶说,赵祈和她年岁相差无几,平日里也不怎么和大臣往来,一派闲散皇子的模样。
只是在这皇城中,即便只想当个闲散皇子,也是要有资本的。
不然后宫多佳丽,为何平安出生的只有六子?
除了小时候夭折的一个,走失的一个,便只剩太子、信王、三皇子和六皇子。
三皇子生母位份不高,又早早逝去,因生前和宜贵人关系不错,所以临终前将三皇子拜托给了宜贵人,他算是在来仪宫长大的。
待十五岁后,三皇子自请离京,前往边关戍边去了,至今未归。
关月收回视线。
第一次见面,她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敛下情绪,不再探究。
等彻底看不见赵祈的身影了,关月才稍微理了理衣襟,重新回到景和殿。
“你去哪儿了,遍寻你不见,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关子瑶见她,连忙拉她在身旁落座。
景和殿很大,男女席位分设两侧,关月稍微扫了眼女席,未见沈听雪,心中了然。
看来上次的事情陆淮舟没有轻易放过,沈太傅为免再出差错,直接从根源处切断了。
“这是你的位置,”关子瑶指挥她坐下,见她左顾右盼,便问道,“你在看什么?”
关月指着对面一个很是靠前的席位,问道,“不是说陛下和皇后娘娘快到了吗,怎么殿中人还没到齐?”
席位仅次于几位皇子,尚且空着,无人上座。
关子瑶抬头一看,了然道,“那是陆小侯爷的位置。”
老侯爷还在,只是不怎么出府见人。
侯府所有的荣誉便都倾注在了陆淮舟身上,再加上他本身能力出众,位置靠前,无人有异议。
关子瑶看了一圈,“陆小侯爷好像还没到。”
关月原本想着,若是帝后都已入殿,他一人坠于最后,岂不是会惹夏帝不快。
后转念一想,陆淮舟这样精于算计的人,怎会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
是她瞎操心了。
这一想法刚冒出来,就听到殿内的小太监扯着嗓子,以尖利的声音唤——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好了,垂手以待。
整个景和殿内,听不到一丝杂音。
片刻后,夏帝和杨皇后从殿前左侧走了出来,一前一后上到最高的位置,面对众人而坐。
“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问礼的声音响彻大殿,夏帝抬了抬嘴角,“诸位平身吧。”
“谢陛下。”
夏帝扫过众人的脸,目光看似柔和,眼底暗藏犀利。
在扫过关家落座的位置时,稍微顿了一息,而后若无其事地挪开。
“先前得地方上报,今年收成极好,朕甚是喜悦。今日冬至,大家都随便些,朕也喜欢热闹一点。”
自几位皇子长大后,宫里便没再有小孩子。
夏帝虽每隔几年都会选年轻女子入宫,但这十几年,仍无所出。
没有孩童玩闹的声音,偌大的皇宫究竟是冷清了些。
听到夏帝这么说,立马就有人站出来,“谢陛下圣恩。丰年吉兆,实为陛下治理有效。”
又一人接着接道,“此乃大夏之福。”
两人的话听得夏帝龙颜大悦,“朕确实费了些心思,众卿乃至各地方官员也辛苦了,不过为了大夏的百姓,都是值得的。”
他举杯,“来,诸位陪朕喝一杯。”
殿内的人立刻举杯相和,关月亦学着他们的样子,面不改色,只是喝酒的动作慢了些。
前世她没有机会面圣,这还是头一次得见天颜。
容貌暂且不论,就是这话听着让关月有些不舒服。
据她所知,今年北方有一小段时间的旱情,饿死了不少人,江南一带收成勉强与往年持平,也不知这大丰收从何而来。
若是官员谎报,层层隐瞒,只呈给夏帝想要看的文字,怕是非长久之计。
当然,下层出乱子和馊主意,最上层的人也未必没有原因。
只是这些,并非关月目前所能揣测的。
冬至宴会,就是一个供人攀谈的场合,交流感情,扩充人脉。
一些刚升上五品的官员表现地尤其热切,希望能在更大的官面前露脸。
关庭保持着他的一贯作风,谁也不讨好,谁也不得罪。
景夫人和相熟的妇人喝酒说话,那些女子也有样学样,甜甜地喊着景夫人,看起来乖巧又懂事,她也听地开怀。
回头看自己府上埋头干饭的两位,不由得叹了口气。
跟饿死鬼投胎,八百年没吃过饭了一样。
景夫人怄气,扭头不管两人了,继续同旁边的妇人举杯。
“这个扇贝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