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屯,王府。
上空,是四尊神意宗师的战场。
在地上打,不仅不还施展拳脚,还有可能伤及自家人。
蚩主、巫王,与阿稚、婆婆,四人的法域争斗交战,天穹被划分为泾渭分明、相互绞杀的两大颜色。
然而,即便没有被神意大战波及,地上的海龙屯仍变成一片狼藉。
昔日辉煌的府邸,被杨应龙选定的紫薇星之镇,如今已经一半成了废墟。
另一半,则几乎成了废墟。
最大的罪魁祸首自然是那枚,魍鬼射出的「天怒神火弹」。
恐怖的「天怒神火弹」爆炸几乎荡平了半座王府,滚滚热浪碾碎了阻拦在路径上的一切土石建筑和血肉之躯。
直面「天怒神火弹」的“风蜈使”乌岭象,被焰浪吞没,纵使他及时招来风蜈蛊护体,将三丈长的铁甲蜈蚣当做盾牌挡在身前,可结果却是和风蜈蛊一起化作焦炭。
距离第二近的魍鬼同样被震得口吐血浆,脸若金纸,一身衣物被烧得残破不堪。
“哈↓哈↑”
但他不在意,他癫笑着,嘲弄着那个以为自己不敢引爆「天怒神火弹」的风蜈使。
砰!砰!
屋顶被掀起,开了天窗的大堂中
杨应龙两式神拳撼动天阙,将九幽灵蝎砸进大地中折断了它的一只铁钳,双目却好似要喷出火焰震怒。
“魍鬼,你个疯子!”
若不是要紧关头,杨应龙恨不得将魍鬼砸成肉沫!
这颗「天怒神火弹」虽然杀了风蜈使,但五毒教其他高手没有受到多大波及。
他们不是「天怒神火弹」的目标,距离也足够远。
再锋利的刀,砍不中人亦是无用。
「天怒神火弹」同理,爆炸的前摇让一众通玄高手有时间反应,各施神通,面对焰浪,或是避开,或是挡下,仅有少数几人受到轻伤。
反观,从海龙屯各处支援过来的普通士兵、杨氏供奉、以及九黎寨三派门人,都被「天怒神火弹」伤得七七八八!
“主子,用不着这么气,我不是在听你的话吗?五毒教那玩蜈蚣的,不是成了黑炭吗?哈哈哈!”
魍鬼一边咳血,一边狂笑。
其他三鬼,是因为犯下滔天大罪,被官府通缉,被正派围剿,不得不遁入苗疆。
而他不一样,他虽然也走投无路,但在那之前,他还是神意宗师“千心天巧”唐不傲的四子,高高在上的唐门二代,唐家四少!
走到能力都万人敬仰,追捧无数。
若非那個该死的婊子……他唐天槐,又怎么会沦落至此!
不得不躲进凄凉巴山,茹毛饮血三十日,才避开搜查的唐门龙组,逃进苗疆,然后在播州……被杨应龙这个畜生逼迫下签下血契,成为人不人鬼不鬼的“魑魅魍魉”,日日夜夜护卫在他身旁,口口声声叫他主子。
他唐天槐,哪经受过这种耻辱!
能坚持下来,无非是一种信念在支撑着。
父亲……他身为神意宗师,逃出了蜀地,岂会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假以时日,父亲必然能重新入主唐家堡,登临门主宝座,将大房那群贱人全都杀干净。
而自己,还是高贵的唐家四少,那个该死的杨应龙,只能恭恭敬敬地磕头认错,将该死的血契毁掉,屁滚屁颠将自己请回去唐家堡。
“呃……”
魍鬼,不,唐天槐忽然感觉自己心脏一阵抽动,仿佛有什么虫子在心房中撕扯,噬咬。
这是血契的反噬。
杨应龙在操纵血契。
他惨然一笑,眼前透露着疯狂,声音回荡:“怎么了,主子,您难道不满意魍鬼的所作所为吗?”
“您要魍鬼死心塌地,魍鬼不仅做到了,还把护身的底牌「天怒神火弹」都拿出来了!”
“您还要魍鬼去死吗,原来,我们在主子你心中如此不值一提。”
凄厉的声音,萦绕在其余三鬼心头,但三鬼充耳不闻。
轰隆——
天雷在远处落下,四野一片炽白。
让左右护法等人心中一紧,那个方向,难道是陈金令那里出问题了?
“闭嘴!”
是老祖宗的雷法,杨应龙心中一喜,旋即暴喝出声。
他没有直接杀死唐天槐,因为他还有用。
“圣蝎使”赤狡尊就跟见了杀父仇敌似的,不要命的攻杀,那九幽灵蝎本就够烦人,还加上赤狡尊的杆子鞭袭来,令杨应龙应接不暇。
“我命令你,杀圣蝎使。”
杨应龙冷冷哼了一声,一拳震碎蝎尾,却被杆子鞭抽中胸膛,凹陷胸骨。
“得令,哈哈。”
唐天槐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身体冲向“圣蝎使”赤狡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