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天大晴。
城内车水马龙,一面欣欣向荣,虽然庙堂才刚刚经历一阵血雨腥风,清流党取代严党,在天靖帝的默许下清理了诸多严嵩的党羽。
但对于京中平民而言,这番动荡影响不大,只是在茶余饭后时多了一个可以侃侃而谈,还不用顾及上面那些大人物这么想的话题。
严党的倒台对于京城广罗大众而言,还比不上将近一年前的天香教之乱。
至今,天香信仰仍旧荼毒深远!
即便教主王森在菜市场被斩首,整座教派,三大尊者被神衣卫连根拔起,其信仰仍在市井之间暗暗流传。
当时天香传教无数,不单单是平民百姓,就连一些世家大族都有人在暗中信奉。
即使官府明令禁止,封杀天香。
家中藏有天香教经典者论罪处置,传教者无需问审直接下狱。
如此重压之下,天香信仰仍旧屡禁不绝。
时至今日,神衣卫依旧在清理着暗藏在市井中,死灰复燃的天香据点。
西城。
阜财坊。
神衣卫得到捕风消息,确认阜财坊林员外大宅乃是天香据点。
蒋横川和严冲两大神衣铜令,率麾下总旗和小旗,突袭林家大宅!
他们两人自被骆紫金调到陈昕旗下后,由于和老大实力差距太大,加之陈昕的差事不是单人行动最优,就是涉及到神意层次,全都参与不了。
蒋横川和严冲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名义上的金令一起行事,日常都是帮陈昕值守诏狱。
但自从陈昕铸剑山庄一行后,两人自知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开始发愤磨砺,挂靠在沈金令之下行事,实力进步斐然,虽然面对昔日的好友还是可望不可即,但对比曾经的自己,足以刮目相待。
林家大宅,府中大堂。
堂上挂着木匾,上书龙飞凤舞的“礼耕”二字。
“呵呵,以书礼传家,以耕种为本?”
严冲大摇大摆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公椅上,宝剑“泼墨”就这样放在茶桌上,瞥了一眼“礼耕”木匾下的书法,摇头不屑一笑:
“林英德,我看你们林家是不是忘了自家的祖训?”
“明明还挂在礼耕堂,却被你喂了狗,要不要我把你们改一下,改成以天香传家,以邪教为本?”
林家当家做主的林员外,如今正被五花大绑的跪在自家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他的身后,是一众同样被捆绑起来的林家子弟,有男有女,有的满脸不忿,有的惊惧不已,还有的女眷已经快要哭出声来。
严冲一人留在礼耕堂,看着这群家伙。
“放屁!”林英德咬牙切齿,“神衣卫,别以为你们可以随意血口喷人,我林家世世代代行事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和邪教有染!”
“反倒是你们,擅闯我林家大宅,打伤护卫,惊扰女眷、翻箱倒柜……今日这件事,不会就轻易算的!”
真以为他林英德在朝中没人吗。
纵使是神衣卫又如何,无凭无据、明目张胆打着清理邪教的名头就能肆意行事?
林家背靠的朝中那位大佬,身后的清流党,可正愁没有一个借口打压神衣卫。
“哦?”严冲闻言一笑,他凝视着林英德的眼睛,忽然笑得更大声了。
“看来林员外还被瞒在鼓中,不知你家好大儿干的破事啊。”
严冲收起二郎腿,乐呵呵说道,眼神和话语直指dit地毯上那個一开始就被抓住的林常洛。
“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英德眉头一皱,心头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回首看向自家大儿子。
林常洛愧疚的瞥过脑袋,不敢对视老爷子的眼睛。
和他一起的还有三房林常川和六房林常荆。
“你,你们!”
林英德气得胡子都吹起来,满脸涨红:“逆子!逆子,全都是逆子!”
败坏我林家名声的逆子,他恨不得没有这几个儿子……没有这几个蠢儿子!
信邪教就信邪教,竟然瞒着老子,没有老子给你们擦屁股,能瞒得过神衣和捕风?
“林员外与其对他们发气,不如你找找你最疼爱的好大孙吧。”严冲嗤笑,继续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
林英德楞了一下,自己最疼爱的好大孙,难道是玉儿,玉儿也参与其中?
对啊,玉儿自昨日起就没有归家,还以为他是流连在青楼听曲。
现在来看,是被神衣卫抓走了。
“你们把玉儿怎么了!”
林英德怒视向严冲,倘若眼神有杀伤力,他已经要把对方剥心挖肺了。
“我们把林温玉怎么了?”严冲冷笑一声:“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笑话,林温玉昨天在暖香楼喝了伶仃大醉,当面传教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