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没有看他,也不说话,打开酒坛,倒了满满一碗酒,一仰头便喝了个干净。
喝干一碗,接着又是一碗,这般一连喝了六碗,三斤烈酒下肚,阿飞终于放下酒碗,呆呆地望着外面。
一片片雪花自夜空飘落,近处的雪花被酒摊的灯火光映照,看得分外清晰。偶尔一股冷风吹来,雪花乱飞,阿飞也觉寒气透骨。
夜、雪,都是极美丽的事物,却又给人带来寒冷。
酒性属热,在这大雪纷飞,寒气透心的天气里,喝上几杯酒实是再好也不过的事了。
阿飞忍不住将酒坛中剩下的酒一口气喝个精光,那股遍布全身的寒冷终于得以缓解。
身体的寒冷可以用酒化解,心里的“凉”呢?
阿飞从怀中摸出些许银子拍在桌面上,已要离开,忽然“砰”一声响,又一坛酒被搬上桌子。
阿飞皱了皱眉,他已说清,只要五斤酒。
阿飞顺着酒坛望去,目光所见却非那满面皱纹的老头,而是个年轻公子。
白衫背剑,身上已落满雪,目光却很亮,仿佛在发着光。
曲归。
曲归瞧着阿飞,道:“喝酒赏雪,好惬意啊!可一个人岂非太寂寞了些?”
说话间,曲归已将酒坛打开,给阿飞和自己各倒了一大碗酒。
接着又招呼那老头儿道:“请问老丈,此间可有下酒的小菜么?便是花生蚕豆也好。”
阿飞看着曲归,目中似有异样神采透出,那老头儿已笑呵呵的端了两碟花生摆在桌上。
阿飞端起酒碗,望着曲归,曲归也端起碗来,与阿飞一碰,仰面而干。
喝干了一碗酒,曲归五官仿佛都扭曲了,这摊子上的酒实在不是什么好酒,曲归简直从未喝过这般劣质的酒。
这边曲归皱着眉,另一边阿飞已端着第二碗酒向他示意,曲归只得也倒满了酒,又一饮而尽。
这般连喝了数碗,加之先前一壶酒,曲归已有醉意,那酒喝来便不十分难喝了,喝的也快了起来。
二人都不如何说话,只是一碗一碗的喝着酒,偶尔停碗赏雪,阿飞第一次觉着原来雪也并不十分可恶。
长夜已过,旭日初升,雪早已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