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传甲在外面赶车,他们三个人在车内喝酒,用的是大碗。
曲归已将那把打败了“铁面无私”、“铁胆震八方”等诸多豪杰的精钢长剑丢弃,他准备再寻把真正的利器。
对付寻常的高手他根本无需用剑,而若遇上真正的高手,那把剑也不够用,所以他就在镇上的当铺将剑和鞘一并当了,换来的银子也买成了酒,此刻正堆在这马车上。
曲归当剑的时候李寻欢、铁传甲、阿飞三个人都在场。
当时李寻欢的目光是欣赏的,他知道,自己新交的这朋友在武学之路又有了突破。
又喝了碗酒,李寻欢对阿飞道:“我叫李寻欢,他叫曲归,你叫什么名字?”
阿飞道:“我没有名字。”
曲归微笑着:“每個人都有名字。”
阿飞看他一眼,又看看李寻欢,沉默了很久,道:“阿飞。”
阿飞喝了碗酒,目光落在了曲归的身上,道:“这是什么衣服?那些人为什么要抢夺它?”
曲归白色的衣衫外已套了一件金色的马甲,正是自诸葛雷押送的那包袱里取来的,这看起来实在别扭。
曲归却浑然不觉,他当然是有打算的。听到阿飞询问,曲归看向李寻欢,笑着说道:“小李探花见多识广,可能猜得到这件衣服的来历么?”
李寻欢喝了碗酒,道:“江湖中有几件很神奇的宝物,这些宝物虽很少有人能真的见到,但却已传说多年,其中有一件叫作金丝甲,据说穿在身上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曲归赞道:“李探花果然好眼力。”
李寻欢继续说道:“但曲兄你若想发挥这金丝甲的真正效用,也该将它穿在衣服里面,好出敌不意。这般套在外面,岂非告知对手你穿有金丝甲,对手也就不会向你的身子攻击了。”
阿飞也点了点头:“而且,这样看起来很难看。”
当然,阿飞并不是个会在意外观的人,听了李寻欢的介绍,金丝甲无论难看与否,在他眼中都已是个宝物。
但他眼中没有露出半分渴望之色,不是他的东西,他从来不要。
白蛇虽是他杀的,黑蛇也是他吓跑的,可在他看来,他应得的,只是那五十两银子,其他的东西,他都不会拿。
曲归也喝了碗酒,笑道:“你们二位说的都对,但还有一件事,却是你们所不知的了。”
“哦?”李寻欢目中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阿飞也准备听他如何说。
但这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马车一停下来,曲归就掀开帘子,飘了出去。
李寻欢和阿飞互视一眼,紧随而出。
只见大道上不知被哪家的顽童堆了个雪人出来,刚好挡住了路,铁传甲正要去将它挪开。
阿飞怔怔的看着那雪人。
他从没堆过雪人。
他在荒野长大,最讨厌的就是雪,雪会令草木果实枯萎,令鸟兽绝迹,这对他来说就意味着没有食物,意味着饥饿。
雪往往还伴随着寒冷,所以他讨厌雪。
曲归也在看着雪人,忽然自地上抓起一把雪,握成雪球,丢了过去。
“蓬!”
雪球炸开,雪人身上的积雪大块滑落,露出里面一个人来。
一个脸色黑如锅底的人。
一个死人。
黑蛇!
铁传甲顿时变了脸色。
李寻欢道:“你早就知道?”
曲归点了点头:“从他盯上这金丝甲,结局就已注定。”
“是谁杀了他?”铁传甲问。
曲归目光闪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他,不过这人你马上就可见到。”
阿飞也道:“不错,人都来了,自然可以见到。”
李寻欢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他耳力、目力俱都过人,没想到曲归、阿飞也都不在他之下。
只听曲归朗声道:“各位既已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道旁林木上的积雪突然簌簌而落,林中传出一声长笑:“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笑声中,一个颧骨高耸,面如淡金,目光睥睨如鹰的独臂老人,大步自左面的雪林中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右面的雪林中也走出一人。这人干枯瘦小,脸上没有四两肉,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阿飞注意到,他踱步而来,身后的雪地上竟全然没有脚印。
此地雪虽已结冰,但冰面之上又有积雪,这人居然踏雪无痕,虽然占了点身材的便宜,但轻功之高,也足够骇人的了。
独臂老人看了眼被曲归套在外面的金丝甲,向李寻欢一礼道:“李探花,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李寻欢笑道:“在下才刚入关,想不到金狮镖局的查总镖头和‘神行无影’虞二先生就都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