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出了阿碧小院,直奔柴房,一路上畅通无阻,既无明岗,亦无暗哨。
到了柴房之外,曲归因路途之畅通心下生疑,不急现身推门,左右张望,确认暗中并无旁人,方闪身至门口,附耳倾听屋内动静。
但听得屋中三道呼吸,一重二轻,确是阿朱、包不同、风波恶三人,手掌一翻,便多了个细小铁丝,铁丝插入锁孔,轻轻一转,“啪嗒”一声,铁锁便开。
曲归心下暗赞妙手空空绝妙,推门而入。
柴房中阿朱手脚受铐,蹲坐一角,包、风二人则被五花大绑,坐在正中。
包不同初进柴房,还在安慰阿朱,道慕容老爷不过一时糊涂,稍后定要开门将她放出,有他包不同在,管保她不伤毫发。
后来说的累了,也无人送水,便闭口不言,只待有人前来提人,再依其身份,或劝说,或喝骂,使其为自己兄弟和阿朱松绑。
曲归开锁之时发出动静,包不同顿时精神一振,待见是曲归来到,不由一惊,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曲归不答他话,关上柴房之门,一个闪身来到阿朱身前,道:“阿朱,我来救你离去。”说着用铁丝将阿朱手脚镣铐打开。
包不同喝道:“且慢!你到参合庄救人,如入无人之地,却将慕容家当作什么?阿朱是我慕容家的人,在参合庄好好的,何须你来多事相救?”
曲归手中提着锁链,回头看他一眼,随手一晃,铁链作响,笑道:“包先生道这是‘好好的’?”
包不同道:“阿朱不过同老爷有些误会,那也不须外人多事!”
曲归回头向阿朱道:“阿朱,你明知慕容博召你回庄,怀有不轨,兀自听令而回,已尽主仆之义,他既不顾……”
“非也非也!”
曲归话没说完,包不同打断道:“老爷视阿朱如亲女,而非仆人,何来‘主仆’之说?”
“老爷年纪大了,一时糊涂,我包老三竭力相劝,再有风四弟相助,老爷便昏聩不改,也可劝动公子,无论如何,阿朱是参合庄自家人,岂会在家里受到伤害?”
“姓曲的,慕容家家事无需外人插手,你立马给我滚了出去,包三爷便当你没来过,如若不然,我只消喊上一声,庄内高手围拢而来,定要你来得走不得!”
曲归摇头而笑:“包不同啊包不同,你生来这副臭嘴,曲某不同你计较,然还请阁下暂且安静,否则我走不走得了不说,阁下定是要尝一尝臭袜子的滋味了。”
包不同历来不受威胁,但也知袜子塞嘴的滋味绝不好受,其之恐怖,比身中利刃犹有过之,当即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一对眼珠却死死瞪着曲归。
阿朱在慕容博让她配合诱害萧峰之时已有决绝之意,道:“包三哥,风四哥,我们一起走吧,老爷他全然不顾情义,你们留下,没好结果的。”
包不同闻言陡然变色,风波恶已呵斥道:“阿朱,你何出此言?慕容家对你我恩情何等深重,你岂可诋毁老爷?”
包不同也不再顾忌臭袜塞口,冷笑道:“慕容家十几年恩养,没想到喂出個白眼狼来,嘿嘿,你想走便走吧,今后慕容家再没你这号人。我兄弟却绝不会与你同流。”
慕容博虽要以阿朱设计萧峰,又因包、风相劝而将他们一并关入柴房,但在包、风二人看来,慕容博不过一时糊涂,并非如何毒恶,以他们身份,该当竭力相劝,而非轻易弃主而去。
如此轻易背叛主公,岂谈忠义二字?
包不同、风波恶之言入耳,阿朱面上一阵悲苦,与包、风性情大汉,直率心性不同,她心思灵敏,洞察慕容博父子为人,当此时局,只消对慕容氏有利,他们简直无不可为。
若无萧峰之事,她了不起便任慕容父子安排,以命相报慕容家大恩,但既有萧峰,她又怎可明知慕容父子歹毒而伤害萧峰?
阿朱心中一番纠结,目光陡现坚定。正如包不同所说,慕容博对她十几年养育之恩,从未亏待,与父无异,当此慕容家存亡之际,她如何能够弃之而去?
但要她伤害萧峰,亦是绝无可能。
为今之计,只有一死,既还慕容家大恩,也不负萧峰情义。
曲归见阿朱眼神之中显现决绝之意,心中猛一咯噔,只见阿朱蓦地斜冲,抢至柴房一角所置破旧斧锤之侧,伸手抓住一柄旧斧,向脑门重砸而下。
包不同、风波恶骇然失色,齐叫不可。
曲归早有防备,斧刃未触阿朱顶门即给他夹手夺过。
包不同松一口气,道:“好妹妹,适才是三哥言语过分,在此给你赔礼了,切莫行此荒唐之事。”风波恶也连连赔罪。
阿朱目现绝望,道:“幕容家于我恩似海深,萧大哥对我情深义重,却要我怎么办?”
包不同道:“老爷不过一时糊涂,阿朱,稍后哥哥我再去劝说老爷一番,他定不至真让你去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