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玄难等人救下小镇百姓,见萧远山二人已然不见踪影,便回转客栈房中,查探慧戒伤势。
慕容博含怒一击非同小可,慧戒心脉碎裂,已无生机,玄难面含悲苦,道:“慧戒虽犯杀戒,但事出有因,乃为天下除恶,情有可原,又大义舍身,相救同门,功德无量,乃本派德义典范,回寺之后,老衲同玄寂师兄道明一切,并向方丈请旨,将其事迹记于证道院典籍之中,供后世历代弟子瞻仰。”
慧闻与慧戒同属戒律院首座玄寂门下,乃是亲师兄弟,正因慧戒伤势悲痛无限,闻言双目含泪,道:“多谢师叔!”
慧戒亦面露微笑,随即彻底没了气息。
玄难令慧心、慧定、慧闻三僧收殓慧戒法身,待回寺之后火化,向曲归、王宁道:“二位施主,先前那黑衣人乃是姑苏慕容老家主慕容博。”
“他早在数十年前便传讯病逝,不想竟是假死,此事非同小可,后来那救他之人亦武功高强,不在老衲之下,老衲需回寺将此事禀报方丈,这便告辞了。”
曲归没想到萧远山竟在左近,心中大觉不妙,暗想:‘萧远山不跟在乔峰身后,反在少室山周边,定有目的,莫非他按耐不住,要杀玄慈不成?’有心同玄难同去少林寺瞧瞧,但少林众僧尚要运送慧戒、慧广法体,同行之言不便出口,只得抱拳道:“大师一路保重。”
玄难点点头,领了慧字三僧,抬着慧戒法体,在镇上找到暂寄酒铺的慧广法身,回少室山而去。
适才街上情景客栈掌柜也都看见,见少林高僧又死一位,骇得面色惨白,冷汗直流,不敢有半句留客之言。
曲归见状道:“掌柜的,此事已了,随后便再有天大风波,也与你这小店无关,日后只消照常经营客栈就是。”
客栈掌柜点头躬身,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曲归摆了摆手,和王宁一同离了客栈,走在街上。曲归道:“在下有种不妙之感,欲往少室山一行,不知王前辈有何打算?”
王宁道:“又有什么变故发生?我和少侠同去。”
曲归点点头:“但愿无事才好。”
玄难一行速度不快,二人为免相遇,便也不能快速赶路,走得半日,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响,回头望去,但见数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人身穿僧袍,头顶无发,是几个和尚。
为首之人身披袈裟,见得曲归二人,问道:“前面可是曲少侠?”
曲归亦认出他是玄悲,笑道:“正是曲某,大师别来无恙!”
马匹奔行极快,说话间一行数名和尚已到了曲归身前,玄悲勒停奔马,面上无有丝毫笑意。
曲归见他神情不对,道:“大师?出了何事?”
玄悲深吸一口气,道:“敝派玄苦师弟让人于寺中暗杀,老衲急于回山,就此告辞,失礼之处,少侠担待。”言罢,缰绳一引,就要绕过曲归。
他因慧广身死之事率弟子下山,在小镇周围要道一处关键岔口镇守,岂料忽得山上弟子快马传讯,道玄苦受人掌力,身死禅房,方丈召他回山议事。
闻此惊讯,玄悲忙率弟子回山,正于此处遇上同样赶去少室山的曲归。
曲归听得玄苦身死之讯,一惊之后,道:“大师,在下和你同去。”
玄悲道:“玄苦师弟遭人暗算,敝寺自可处置,少侠好意,老衲谢过。”话音落下,已率领众僧疾驰而去。
王宁面上惊色兀自未去,须知少林玄字辈高僧可非寻常之辈,随意哪个身死,都是足以震动武林的大事,道:“难道是那慕容老家主做的?但他不是在小镇之中么?怎能分身去少林寺杀死玄苦大师?”
曲归道:“不是慕容博,是后来那黑衣人。”
王宁想到萧远山之身手,点头道:“这人武功绝不在玄苦大师之下,偷袭出手,玄苦大师招架不住,也属正常。”
又道:“他和慕容博乃是一路,玄苦大师之事终究要算到姑苏慕容头上。少林派和姑苏慕容俱是江湖上最顶尖的势力,两家此番势必要有一场血战,咱们该如何做?若要相助少林,瞧玄悲大师那模样,只怕少林派未必接受咱们好意。”
曲归道:“玄苦大师身遭不幸,玄悲大师内心悲痛,不算什么,少林玄字辈高手众多,倾巢而出,非慕容氏可敌,但慕容氏多年布局江湖,部属众多,亦非寻常,在下有心前往姑苏,无论如何,这场争斗,总是不能错过的。”
“姑苏慕容和少林一战,必然惨烈,高手死伤也算不了什么,王前辈,此事你还是莫要……”
“曲少侠。”王宁道:“少林和慕容氏一战,实乃江湖上百年难遇的大事,身为江湖中人,岂可错过如此盛事?王宁武功虽远不及少侠,但自保总是无虞。”
曲归闻言知王宁心意已决,说来也是,八仙门祖师,岂是贪生怕死的胆小之辈,当即道:“好,咱们这便同去姑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