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飞掷之力极巧,两个重逾百斤的武林大汉给他掷在半空,非但去势滞缓,且平平飞出,而不下堕。
鸠摩智拍开段誉穴道,道:“你设法撑得片刻,我稍后便来救你。”话音落下,腾空飞跃,先后踏过崔百泉、过彦之,人已到了阿碧小舟上空。
眼看便要落入,曲归蓦地自水中翻出,足跟踏在舟边,玉箫直刺鸠摩智。
鸠摩智身在半空,怒喝一声,右掌作刀虚挥,一道无形劲力径向曲归飞至。
曲归自他手势变换料得刀气来向,玉箫一斜,接上刀气,身子微晃,以乾坤大挪移之术将其移至脚下,却蓄而不发。
鸠摩智见一刀未将曲归打退,方自吃了一惊,双掌齐出,两道刀气直劈而落。
曲归玉箫接下两道刀气,乾坤大挪移、斗转星移一并运转,力道自脚下猛推而出。
鸠摩智三刀之力何等强劲,小舟登时急滑而退,顷刻间飘出十来丈远。
鸠摩智亦在此时落下,湖面已无小舟,自与曲归一并落水。
鸠摩智不识水性,在水中扑扑腾腾,双手乱抓,总是无用,不住向下沉去。他知当此险境,曲归必要趁机来攻,是以双手挥舞之际,火焰刀劲力连发,在水中激起一道道水流。
曲归见鸠摩智双手乱挥,劲力极强,双脚之上似亦有精妙招数,不敢冒进,潜出水面,向阿碧小舟游去。
到得舟边,见阿碧神态迷茫,兀自未从鸠摩智惑心之术脱出,手臂一扬,一股水流便向阿碧头脸飞去。
“噗”的一下,阿碧一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惊道:“曲归,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了?”
曲归道:“那妖僧本事厉害,你塞住耳朵,莫要中了他惑心之术。”
阿碧惊骇道:“世上竟还有如此妖法?”
曲归跃上小舟,于衣襟撕下两片布片,递与阿碧道:“塞好耳朵。”
阿碧接过塞耳,曲归见崔百泉、过彦之、段誉俱在水面不住拍打,拨动船桨,驾小舟绕过鸠摩智,先后救下崔百泉、过彦之、段誉三人。
相救段誉之时,段誉在水面起起伏伏,竟已领悟了粗浅的浮水之法。
曲归赞道:“段公子果然天赋过人。”
段誉摸样狼狈,待说几句谦抑之词,忽见数丈之外鸠摩智起起伏伏,向小舟而来,面色一变,道:“那恶僧又来了!”
曲归回头见鸠摩智果然与段誉一般,会了浮水,慢慢向小船靠来,道:“他水性不佳,游得甚慢,无须忧虑。”
说着话双桨划动,急行而走,转眼间鸠摩智已化作黑点。
阿碧见已离远,除下塞耳布片,问道:“那恶僧是什么来历?竟然这般厉害。”
段誉道:“他是吐蕃国师鸠摩智,武功确然很高。”
“他说是慕容先生的故友,去天龙寺要夺六脉神剑剑谱在慕容先生墓前焚烧。”
“我太师叔被逼无奈,毁了剑谱,我却阴差阳错将剑谱记在脑中,因此他抓了我不放,要我写出剑谱,否则便将我烧死在慕容先生墓前。”
“哼哼,他不过自己想学神剑,却假托慕容先生之名,我才不上他当。”
阿碧点头道:“正是。”
崔百泉、过彦之相顾无言。他们本是来寻慕容氏报仇,却被慕容家的婢女救了性命,又该如何是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琴韵小筑,阿碧请众人进屋,阿朱此时亦在琴韵小筑,见得曲归,笑着来迎。
她决心撮合阿碧、曲归,每日便盼着曲归前来做客,更时不时在阿碧面前假装无意,夸赞曲归,说一番他的好处。
当阿朱言说曲归所优之时,阿碧亦点头赞同,却从未透露出男女之意。
阿朱也不着急,凡事皆要慢慢来,日子还长,无须急切。
几人进得屋中,曲归以内力蒸干衣襟,并将此技巧传予段誉。
段誉不爱习武,于这等烘干衣服的妙诀却愿学习。他天资聪颖,内力又深,很快便即掌握此法,不仅将自己衣物烘干,亦帮崔百泉、过彦之烘干了衣服。
崔百泉见平素不喜习武的段誉竟有如此深厚内力,惊讶不已。
众人各自落座,喝几口热茶,说起鸠摩智之事,阿朱道:“这恶僧图谋不轨,武功又高,日后须得禀与公子知晓。”她已猜到鸠摩智乃冲还施水阁藏书而来,当着外人之面,却不好说出“还施水阁”四字。
崔百泉、过彦之听着几人谈话,如坐针毡。须知他们可是来报仇的,现下却成了什么样子?
崔百泉霍然起身,在众人目光中,嘎声道:“曲少侠,阿碧姑娘,崔某这条命是你们救下的,但血海深仇不可不报,你们若要崔某性命,崔某不敢反抗,如若不然,请恕崔某要对慕容氏无礼了!”
阿碧道:“崔大爷有话好说,何以如此?不知崔大爷要报什么仇?其间或有误会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