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那这不快啊!还有个十来天就考了么?那这几天一定好好准备着啊……”
“我说飞澜呐,别看你爹对你考学的一点不上心,可心里是急着呢!”
一听这话,姜诚偏头看了眼双手抄在裤兜里,站在窗口叼根卷烟的张汉卿。
想到这年代的电话,都是通过接线员联系的,一些话还是少说。
姜诚转而又道:“老叔,烦您跟我爸讲一声,飞澜这次必得拿个前三给他老人家,”
“往后多给咱们奉军和东北效命!”
高文胜乐呵了:“好小子,这就对了……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行的!”
“对了飞澜,还有個事我得跟你讲一声——”
“杨弘找了我两回了,让我帮他家玉成通个路子,可你也知道老叔我哪儿有什么面子?搁省城不过就认得几个同乡,哪儿哪儿都说不上个话啊。”
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是打算让自己帮着杨玉成想想办法。
可郭松龄作为这回的主考,连老帅的面子都不给,他姜诚何德何能能给他来个保送入学?
“老叔,之前我也跟杨副团长说了,这考学的事真得自己来——不信你让他问汉卿啊,连他都得自己考去!”
听到提及自己,张汉卿刷一下把脸转了过来,面带茫然。
“你看我这也就一说,我跟杨弘差不多也交代得了。成了成了……也就先不提这事了,有啥需要的只管找老叔我啊,啥啥都紧着你的!”
关切了几句,他把电话挂上了。
“考学就考学,你提我干啥?”
“嗐,你是不知道……我爹手下有个副团长,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就是觉得咱这回考学有个啥子内幕,非得让我给他活动个名额出来。”
姜诚无奈地抓抓头发,“咱俩不都听着了么,这回考试是他郭鬼子全权负责的,连你张汉卿也得考试去,我能有啥办法?他在我这儿碰了壁,又去找我爸这参谋长去了。”
张汉卿听的哈哈大笑:“那他可真有意思,考试就考试嘛,动这歪脑子干啥?”
“咋……是他这儿子见不得人了,还是啥啥本事没有非得走这条路啊?”
原主的记忆对杨弘的儿子没半点印象,不过倒是听老爹说过一次,这杨玉成好像是国外留学,今年年初才回来的。
“你把我问住了,我还真见过他啊。”
“没见过你爹副团长的儿子?谁信……”
两人说话间便听到门口传来寿懿嗔怪:“哎呀六子!你咋搁这儿呢?府里上上下下到处找你都找不着,”
“快快赶紧过来啊,礼服都给你改好了,就等着你过来赶紧试试呢!哎哟飞澜也在啊,快来一块给看看,”
“哎哟,人还是吴二爷从京城请来的呢,手艺可巧着呢,你俩快来啊!”
带着点急躁上来催促,她一手拖过一个直接上了洋房的三楼内室。
一整个成了裁缝铺子的样,四十多岁的男人引着几个学徒忙里忙外,张大帅的几个姨太太也都在场,
见着张汉卿一个个嗔怪围上前来,七嘴八舌起“你上哪儿去了”“赶紧过来试试”“快看看这料子多好”云云。
叽叽喳喳的像一通给惊了的山雀,搞得旁观的姜诚也面露同情。
怪不得老班长成天说,再漂亮的娘们老了也是唠叨的,按量词形容就是一个娘们最少五百只鸭子——
这在场的足有两千只了,可不乱哄哄的惹得这位未来的东北皇太子一脸不耐烦:“哎呀行了行了,由各位妈妈做主就行了……”
“我这意见,不重要,不重要!”
这下是真有点忍不住,姜诚拢起袖子正要偷笑,可眼光一转……正好对上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于凤至。
大红的秀禾服,金灿灿的凤冠珠帘——如此配色在姜诚这个现代人眼里本该十分艳俗,可对上这张清丽无双的脸却格外相得益彰,竟把他看得呆了。
名花倾国两相欢……
并不是什么文绉绉的人,可涌上心头的第一念头,就是这些形容美人的古诗文了。
尼玛谁说的什么磨盘脸盘子,小鼻子小眼?
说这话的,眼珠子真该当炮踩了去。
不过这绝美的容颜,此时却不曾有好事将近的愉悦和期待,眉宇间泛着一抹淡淡的愁容。
“汉卿。”
回望未婚的夫婿,于凤至垂了垂目光,语气漠然。
张汉卿站在当间,紧咬着后牙一阵语塞。
这段颇具政治联姻意义的婚事,分明伤害的是两个年轻人——尤其以后的事,对于凤至来说更是彻骨之痛。
美丽,贤惠,能干还善于经营,这么好的姑娘却……
连姜诚都多少有些不舒服了。
“哎呀丫头,看你这漂亮哟!风头都盖过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