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的倒是简单,不管能不能让陆子宴慌了手脚,反正他们损失不到什么。
唯一有损的,也就是她的名声。
毕竟一个女人忽然消失,在大众眼里,总不会是一件能往好处想的事。
为了他们的一个‘试试’,她就要冒着名声尽毁的风险,凭什么?
况且,她有预感,若她这边出了事,无论真假,那个疯子或许真的会抛弃一切来寻她。
北疆战事打的如火如荼,边境百姓眼看就要摆脱几十年的外族侵扰,见到了希望的曙光,事关万千苍生安危,谢晚凝做不到为了一己之私,影响战事。
她拒绝配合他们不是为了陆子宴!
可贤妃跟大皇子显然不是这样想的,母子二人眼神冰冷。
认定她对陆子宴余情未了,不愿意拖累对方。
他们并未多说什么,贤妃眸光一如既往的温和,唇角还挂着一缕笑意,“晚晚不愿,姑母又怎好为难你,既如此,我们会另想其他办法。”
若不是知道前世自己的死因,谢晚凝指不定就被她这幅温柔可亲的面貌骗过去了。
或许还会感动不已。
可现在,她只觉得脊背发寒,生怕对方掏出一个镯子,或者又要送上其他什么物件。
但一直到离开,贤妃也没有赠送任何器物。
谢晚凝却不敢放下心,一回到家,便吩咐裴洱去请裴钰清离开时特意留下的大夫。
据说是江南一脉有名的神医。
专精各种疑难杂症,毒物秘术。
神医年过花甲,须发皆白,抚脉的手却十分的稳。
生怕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招,谢晚凝再三确认自己没有中毒后,又拉过一旁端坐着的裴钰萱,让神医诊治。
最后,确定两人都没有问题,才彻底松了口气。
这一回来就请大夫的阵仗叫裴钰萱震惊不已,“贤妃娘娘是嫂嫂嫡亲姑母,怎么感觉你把她的燕祥殿当成了龙潭虎穴。”
她养在深闺,哪里懂朝政上的弯弯绕绕,谢晚凝不好跟她解释太多,只是苦笑道:“还不是你兄长离开前,叫我好生调理好身子,方才在宫里多用了几口蟹肉……”
这理由有些牵强,怕裴钰萱继续追问,她急忙岔开了话题,“过两日我同琳儿准备去京郊姻缘庙上香,你可要一同前往?”
果然,裴钰萱听出她不想再提这事儿,便也跟着应和道:“去吧,正巧闲来无事。”
说着,她又道:“我记得姻缘庙离咱们家温泉庄子很近?以往每到秋冬季,我都要去那儿小住上几日泡泡汤浴的,不如嫂嫂陪我去那儿住上几日?”
秋天正是养生的时候,尤其是娇养着的姑娘家,更是得注意。
谢晚凝一听,也想泡一泡舒服的温泉浴,便颔首答应了下来。
没几日,支会了端阳长公主一声后,谢晚凝便带着裴家两位待嫁的姑娘坐上了去城外的马车。
京城的深秋已经十分寒凉,姻缘庙外,谢晚凝没有陪同一块儿进去,而是在附近小道上走了走。
裴钰萱出来的最快,两手空空,就连庙里贩卖的同心结都没有带上一份。
“可求了签?”谢晚凝道。
“并没,”裴钰萱满不在意道:“本想上柱香的,但里头人多的很,我不耐烦同她们挤。”
谢晚凝忍不住劝道:“你婚期还有几月,眼看就要出嫁了,好歹是姑娘家的终身大事,既然来了,就算求个好兆头,也该去上柱香的。”
裴钰萱一手拿着暖手炉,一手去捻桂花酥,边说:“姻缘顺不顺,都是自己过出来的,跟烧香有什么关系,若是靠求神拜佛就能得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好郎君,那这姻缘庙就不止这些人来了。”
一派歪理邪说,还是站在姻缘庙里头,说这样的话。
若换做长公主在这儿,指不定要说她两句,但谢晚凝跟这个小姑子年纪相仿,实在没什么威信可说,闻言只能摇头轻叹。
姑嫂两人端坐凉亭等着裴琳出来。
裴钰萱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像是想到什么,忽然道:“话说,嫂嫂,你有没有发现裴琳有些奇怪?”
谢晚凝一愣,“怎么说?”
“其实我跟她也不算熟悉,只是觉得她这一路上有些……”裴钰萱顿了顿,缓缓道,“有些心不在焉,还有些紧张。”
谢晚凝道:“正议亲的姑娘家,来姻缘庙紧张也是情有可原。”
她同裴琳也不算熟悉,只是对方时常爱来轩华院寻她说话,好歹唤她一声叔母,谢晚凝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要说彼此多有感情,那是假的。
不过想来,又有几个待嫁的姑娘,能像小郡主一样满不在意,毫不紧张的呢。
裴钰萱想了想,也觉得这话有理,便不再提起这茬,安心等人出来。
相比于裴钰萱踩个点就出来,裴琳对姻缘庙诚心的很,烧香,求签,卜卦都走了一遍。
最后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