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跟尔霞是二房妻妾,只要她不愿意,她们闹不到她这个大房夫人面前来。
她的韶光院的确清净的很。
至于纳妾?他大概是想,所有男人都纳妾,陆家那样的情况,他不过多受用两个女人,她不会计较。
可他忽略了一件事,她不是一个物件,她是会难过的,会死心的。
他根本没想过她的爱意会慢慢消失,在他的计划里,她只要安安分分的在韶光院里等着他来就好。
他大概跟谢衍誉一样,认为儿女情长真的没那么重要。
也对,已经拥有的东西,怎么会感觉到它的重要。
所以,就跟他说的一样,直到他重伤濒死,惊觉自己遗留之际,脑子里竟然不是战事,不是朝堂的政敌,不是尔虞我诈的算计,而是只有她一个。
临近失去才发现,什么是最重要的。
真是错到离谱。
谢晚凝苦笑了声,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兄长,“既然不重要,那请阿兄千万记好这番话,此生一心为国为民,不要再留恋男女之情。”
也不知道裴钰萱得知他婚事定下,对象是出生容貌样样不如自己的李家姑娘,甚至议亲前,两人根本没有见过面后是个什么想法。
大概会想,你既然能娶一个样样不如我,且跟对方没有半点感情的姑娘,却能几次三番拒绝我的示好。
但凡有点傲气的姑娘,都会觉得这是丢了大脸吧。
得多讨厌自己,才会这样做呢?
总之,这两人已经覆水难收,再不可能了。
谢晚凝现如今,只希望她的兄长千万千万别后悔今日的决定。
有朝一日就算发现自己动心,也绝不能是裴钰萱。
已经将人得罪死了啊。
…………
随着谢衍誉的离京,最后一缕酷暑褪去,渐渐进入了深秋,天气已然转凉。
北疆战场打的如火如荼,隔三差五就有加急军报送来。
金朝乃游牧民族,茹毛饮血,苦寒无比,一到了秋冬季节天气冷了下来,便缺衣少粮,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这些年大汉国力日渐虚弱是个公开的事实,故而每每一到年底,金朝铁骑在边境便不安分起来,烧杀抢掠之事,屡见不鲜。
国家弱了,百姓就要受苦。
女人、牛羊、和粮食都是他们掠夺的重点,边疆百姓们饱受欺辱,真是苦不堪言。
而今年,别说骚扰咱们边境了,金朝大军甚至被陆子宴打的节节败退,简直没有还手之力。
传回京城的战报,一封比一封振奋人心。
百姓们奔走相告,大家都知道当朝镇北王镇压的外族喘不过气,龟缩回了他们的草原,不敢来犯。
圣上更是在朝堂上连声大赞三个好,念叨着要大大的封赏三军。
满朝文武激动不已。
北疆的金朝算是大汉最大的敌人,这些年对着大汉虎视眈眈,不知咬下大汉多少血肉滋养自身,而今他们被灭了威风,如何不算天大的喜事。
可这样天大的喜事,也不是人人都高兴的起来。
比如其他几位皇子,和他们的母妃们。
陆子宴作为嫡出皇子,现在是拥兵数十万的镇北王,更得了民心……
圣上口口声声念叨着要赏,但可以说除了他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外,已经赏无可赏,他一旦得胜回朝,储君之位就是唯一能嘉赏他的东西。
到时候他百姓爱戴,手握兵权,又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哪里还有他们什么事。
……仰人鼻息的日子,身为天潢贵胄的皇子们如何肯过。
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若没有见过半点曙光那也就罢了,但陆子宴身份没有恢复之前,他们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人选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话半点都不错。
两位皇子因为利益而争斗,又因为利益而捆绑在一起,和收下幕僚们不知商议了多少次。
一开始,他们想让陆子宴死在北疆,一了百了。
但陆子宴岂是凡人,他治军严明,手底下的副将们一个个都是他亲手提拔上来的,莫说他们那点事手段伸不进军营,就算伸进去,也难有作为,更别提想暗算他了。
发现弄不死人,两位皇子只能换法子,想让陆子宴吃败仗,皇帝再偏心,总不能给一个战败的大帅封赏吧?
可陆子宴打仗确实是一把好手,身为主帅,一应部署都是他拍板,从未有过错漏,除了他本人,没人能左右的了胜败。
最后,他们又想从后防补给线上动手。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就算用兵如神,也得让将士们吃饱肚子吧。
不过粮草又哪里是这么好动手脚的呢?
可以说,包括圣上在内的满朝文武两只眼睛都盯在北疆战场上,那边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谁都脱不了身。
到时候,别说仰人鼻息了,这样的误国之罪,就算是皇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