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见状,轻轻哼了声,其实很不服气,却也只敢在心里暗自嘀咕两句,再多的,也不敢说了。
反倒是谢衍誉暼她一眼,略带打量道:“你成婚许久,不操心自己……”
“打住!”谢晚凝飞快打断他的话,双手合十,打着商量道:“咱们都不提这茬了行么?”
谢衍誉眸光一顿,想起妹妹三朝回门那日听见的事,面色渐沉,良久,缓缓颔首。
谢茹瑜作为一个未婚姑娘,杨氏当然不会把这样的事说给女儿听,故而这会儿根本没有听出什么不对。
待到一杯茶水饮尽,谢衍誉站起身,看向妹妹道:“走吧。”
谢晚凝知道这是有话同自己说,便乖乖起身同堂妹道别。
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晚,红霞染红了半边天,兄妹二人并肩走在青石板砖上,长长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谢晚凝想起了小时候。
他们两个相差四岁,打小谢衍誉性情就稳重,五六岁的时候就会掉书袋,讲起道理规矩来,那是一套一套的,就跟个小大人一样。
谢晚凝是府上第一个女娃,受尽娇宠是不错,但父亲那会儿年轻,作为谢氏一族的承爵子,他的心力都放在朝堂上,母亲是贤内助,自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她可以说是在兄长的背上长大的。
懂事起,比起父母她更亲近兄长,后来没几年认识了陆子宴,又觉得他哪哪都好,十岁前不讲究男女大防,她跟着陆子宴满京城的玩闹。
十岁后他们定下了婚约,成为了未婚夫妻,更是光明正大的追逐在一起,哪里顾得上一腔老父亲心态的兄长……
这么想着,谢晚凝忽然有些心虚。
她拽住了旁边人的袖口,笑着问:“那些年我日日追着陆子宴跑,阿兄是不是都要被我气死了。”
“都是旧黄历了,”谢衍誉偏头看了眼自己的袖子,淡淡道:“还提它做什么。”
也对……
谢晚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莫名就想起了从前。
她小小年纪,就知道以貌取人,没见到陆子宴前,兄长在她眼里那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见到陆子宴后,才发现好看这个词是多样性的。
总之,对着陆子宴那张就算是皱眉都好看的不行的脸,她觉得自己都能多吃一碗饭。
“长卿既然不在京中,你为何不回家住着,爹娘时常惦念你,”谢衍誉道:“沛国公府有长公主执掌中馈,你回家小住一段时间,想必误不了什么事。”
谢晚凝何尝不心动,她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萱儿正在议亲,我身为长嫂,不能躲回娘家享清闲的。”
谢衍誉微微一顿,“还是那人?”
“……”谢晚凝黙了默,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面色,可惜实在看不出端倪,只道:“是的。”
谢衍誉侧头看来。
“那两个投奔而来的表小姐确实对赵锐有意,”谢晚凝解释道:“不过赵家说了,那都是一厢情愿而已,绝对不会留作儿子的妾室。”
端阳长公主身份摆在这儿,借赵家一个胆子,也绝对不敢做出哄骗她将女儿嫁过去,再翻脸不认人的事。
况且……
谢晚凝顿了顿,见兄长似乎不解为何坚持是赵家,继续解释道:“赵锐是郡主自己看中的人。”
自收下蔷薇花后,赵锐几次登门邀裴钰萱出门游玩,她都欣然而去,尽兴而归,瞧着还真像已经处出了几分情意,现在正在合八字,只要八字相匹,就该定日子下聘了。
当日提起她家兄长,满眼都是光亮的小郡主还恍然在眼前,如今却已经开始跟别人谈婚论嫁。
谢晚凝正感慨着,头就不自觉偏了偏,正好看见她那句‘自己看中的人’一出口,旁边的兄长神态便是微微一滞。
她顿时心惊肉跳,“阿兄你对郡主不会……”
“晚晚!”谢衍誉斥道:“事关姑娘清誉,不要胡说。”
“……”谢晚凝咬牙笑了,“你就嘴硬吧,我早发现你对郡主略有不同,你却总不肯承认!”
男大当婚,到了年纪有心上人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吗?
为什么就是不承认对小郡主有意,非要狠心将人拒绝,让人家另觅良缘!
她兄长怎么就能别扭成这样!
越想越怄火,谢晚凝抱住旁边人的胳膊,“我不管,你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为什么不肯正视自己的心意,为什么就是不肯娶妻……”
说着,她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一道,双目呆滞的看着面前兄长,“你……难道……”
“晚晚,”谢衍誉唇角狠狠一抽,“你胆敢再胡说,我就要去拿戒尺了。”
谢晚凝:“……”
她火速收敛自己目光,眨了眨眼,固执追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对裴钰萱不是一点情意都无,却要狠心将人推之千里外。
难道是因为她嫁给了裴钰清?不好兄妹换亲?
可两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