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的站着。
房门打开,门外正准备继续敲门的鸣剑赶紧收住手势,谢晚凝道:“带我出去。”
这里是军营,她前几年倒也来过几次,但那是紧跟陆子宴身边,从没自己活动过,现在又是夜晚,根本不认识出去的路。
鸣剑回身看了眼室内,收到指令后,当即打了个手势,“随我来。”
寒冬腊月的军营,透着几分冰冷肃穆,一路上遇见几支出来执勤的小队,见到鸣剑都是拱手行礼,对他身后裹着主将大氅的身影视若无睹。
一路顺顺当当走了出来,到了最外沿设立的哨岗旁,谢晚凝看见远处一架融入黑夜中的马车,就听旁边的人道:“有一句话,属下实在不吐不快。”
不待谢晚凝说话,鸣剑继续道:“我家世子尚未及冠便是闻名于天下的少年英雄,文韬武略样样出色,脚踏凌云志,无高不可攀,究竟比裴家那人差在哪里,叫您用那样折辱人的方式迫不及待甩开他。”
谢晚凝脚步微滞,一时竟然有些被问住了。
这不仅仅是鸣剑的不解,或许整个京城真正了解陆子宴的人,都会对她的选择不解吧。
在外人看来,陆子宴所做的错事,不过就是带回来一个外室罢了。
他们十几年一起长大的感情,岂会不如一个外室重要,连贱妾都不如的外室,也值得她如此上纲上线?
况且她提出退亲后,陆家也做出了退让,愿意遣散外室,而她却坚持退亲,如此决绝另嫁他人,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给两人留下。
所嫁之人,还是一个年长她十一岁,体弱之名远扬的沛国公府世子……
虽然裴钰清出身也尊贵,但他暗掌擎天卫的事外人不知,所以,比起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陆子宴,在任何人眼里,她的做法都是一件极其折辱人的事。
这般想着,谢晚凝都忍不住想苦笑了,她解下大氅,递给鸣剑,想了想,道:“我问心无愧。”
鸣剑伸手接过,听见这话动作都顿了一瞬。
谢晚凝瞥他一眼,道:“你用不着为你主子打抱不平,我并不觉得自己欠他什么。”
说完,她抬步离开。
那辆沉没在夜色中的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近前。
驾车的人是裴珥,见她过来,急忙掀开厚重的车帷。
谢晚凝抬眸望去,同里面端坐着的男子视线对了个正着。
昨夜两人才做尽了夫妻间的亲密事,不过才一天没见,此情此景下,她竟莫名觉得生疏,好像不认识面前人一样,呆呆地看着。
冰天雪地里,她连一件斗篷都没批,裴钰清按捺不住,伸手圈住她的腰,将人抱进车内。
厚实的车帷放下,里面的情景再也窥探不到,鸣剑看着马车调转方向,缓缓离去后,才转身回军营复命。
…………
车厢内,碳炉烧的正热。
一上车,谢晚凝便挣脱腰间的手,坐到他的对面,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裴钰清看她一眼,抬手斟了杯热茶推过去,她也不曾动手接过。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就这么陷入古怪的沉默。
比沉得住气,大概没人能比得过裴钰清,谢晚凝当然也是如此。
一片压抑的安静中,她忍了又忍,心里的郁猝实在忍不住,率先开口道:“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裴钰清道:“你今日受了凉,先把参茶喝了。”
“……”谢晚凝真是有些佩服他了,她抬手揭开茶盏的盖子,瞥了一眼,端起来饮了口。
这一连串动作,裴钰清自然看在眼里,他道:“陆子宴跟你说了什么?”
谢晚凝笑道:“我以为你会问,他对我做了什么。”
此言一出,裴钰清眼皮骤然掀开,直直看了过来,正好对上她略带挑衅的笑。
他眸光沉了沉,就在谢晚凝以为他又要恢复那副八风不动,万事不放在眼里的死模样时,就见对面的人探身过来握住她的手腕。
三根手指,直直扶上了她的脉搏。
谢晚凝也没抗拒,任他把着脉,似孩童般好奇道:“这样就能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她在生气。
就算她没有厉声呵斥,没有面露恼怒,但裴钰清如何能看不出来。
他看她一眼,复又垂下眼认真把脉。
良久,他收回手,道:“他说的话,你都不要相信,……他掳你来军营的事,在我意料之外。”
陆子宴掳她来军营,为的是让她亲眼看看刘曼柔的下场,那是前世的纠葛,他能预料到才怪。
谢晚凝笑道:“所以,在你的预料中,不管他对我做什么,都只会在普贤寺后院中,对么?”
“晚晚……”
“回答我!”谢晚凝收敛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