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没给过她青眼,也不曾斥退过她的接近。
他们之间的交流其实不少,但全靠她的热情维系。
就像一颗炙热的小太阳,日日在他面前晃。
这样的自信大方,只有被万千宠爱下长大的姑娘才会出现。
她捧着自己的赤诚真心,来问他要个答案。
谢衍誉目光落在她捧着茶盏的手上,女孩细嫩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一直以来落落大方的姑娘,在手足无措。
他思忖了几息,垂下眼道:“郡主请回吧。”
“什么意思?谢衍誉,我只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裴钰萱定定的看着他,语气执拗:“不喜欢我,就直接说对我无意,你放心,我就算再喜欢你,也不会继续纠缠。”
“郡主错爱,但臣并无娶妻之意,”谢衍誉道:“只盼郡主另觅良缘。”
另觅良缘……
裴钰清怔愣几息,似终于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了个笑。
“我明白了,”她飞快眨眨眼,捧着热茶放置唇边,任由茶水升腾的热气熏得眼瞳发酸,落下一串泪珠掉进茶杯里,旋即被她尽数咽下。
她放下茶盏,又掏出袖中手帕拭了唇,才道:“这段日子是我过于失礼,给谢大人造成的困扰,十分抱歉。”
以后不会了。
她会遵循母亲的安排婚嫁,绝不再因为自己心意而去忤逆长辈。
“我也祝你万事合顺,娶到自己真心喜欢的姑娘为妻。”
到最后,他说的都是无娶妻之意,并没有说对她无意,算是给她全了最后的颜面。
虽对她无情,但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这样好的人,不会是她的。
裴钰萱又有些想哭,她拼命忍住,最后看了他一眼,仓惶下了马车。
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她走后,谢衍誉静坐了会儿,面上神情宁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轻敲车壁,马夫会意,驾车离开此地。
…………
京郊,出云山。
普贤寺修在半山腰上,不算太高,但一步一阶也足足要走小半个时辰。
谢晚凝来过许多次,虽养尊处优懒散惯了,但好歹也是在父兄的督促下,精通弓马骑射的姑娘,所以这点子路程并没有难倒她。
每次都是靠自己徒步上去的。
毕竟是去寺庙上香,姐妹俩都只带了一位婢女远远跟随,走在香客中并不显眼。
姐妹俩走走停停终于进了庙,上了香。
谢茹瑜拿过签筒,闭上眼开始摇卦。
一根木签掉落,她拾起递给庙祝,“问姻缘,有劳大师解惑。”
“是支中签,”庙祝接过后,道:“解姻缘的话,姑娘正缘即到,不过,你要是非如风过耳,不争强好胜,方可皆大欢喜。”
谢茹瑜眉头蹙起,有所不解,但身后还有等着解签的香客,只能谢过避让一旁。
关于小堂妹的姻缘,谢晚凝也十分关心,见状便问道:“婶娘可是给你开始议亲了?”
“不是阿娘,是阿爹,”提及婚嫁,谢茹瑜并没有寻常姑娘的羞涩。
她道:“阿爹欲将我婚事许给新科探花段珹,今日普贤寺他也会出现,叫我们见上一面,若是合适,就要走六礼了。”
果然是段珹。
谢晚凝正欲说话,谢茹瑜又指着一旁的签筒道:“晚晚姐,你要不要也求上一签?”
“不了。”谢晚凝摇头,她如今并无疑惑需解,姻缘已成,子嗣不急,爹娘身体康健,简直事事顺心。
“那咱们去歇歇脚吧。”谢茹瑜并不勉强,她拉过姐姐的手,朝寺庙后院走。
谢晚凝由她安排。
既然要陪妹妹相看,当然不能就这么下山。
普贤寺作为京郊香火旺盛的寺庙,占地极广,后院大的很,风景虽不如侯府花园,却也别有一番意境。
只是天气太冷,实在不是逛园子的时节,姐妹走了几步,就由一个小沙弥领路,进了一间专供贵人们歇息的厢房。
里头炭火很足,谢晚凝解开斗篷,才坐下来,就道:“段珹此人我倒略知一二。”
“哦?”谢茹瑜有些诧异,急忙道:“那晚晚姐跟我说说,他怎么样?”
谢晚凝将那日季成风所言悉数说与她听,又道:“他双十之年,定过婚事倒也不足为奇,只是不知他自己是否有意。”
毕竟本朝不流行盲婚哑嫁,像她二叔为人最重规矩,可他看好段珹,欲招为自己的乘龙快婿,却也要让女儿相看过后,点了头,才提嫁娶之事。
所以,当年段珹同前未婚妻的婚约,大概率也是他自己点头同意的。
谢茹瑜也想到了这点,她面色有些难看起来,“阿爹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