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回到最初。”
“可我不愿意,”谢晚凝深吸口气,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不愿意,你真的要逼死我吗?”
“别用谢家来威胁我,我死后,世间事一概不知,你想……”
陆子宴眼神一戾:“闭嘴!”
谢晚凝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道:“我会死的,陆子宴,我真的会去死的。”
她不断诉说着自己的死志,可陆子宴却除了恶狠狠瞪着她外,毫无办法。
她说的对,只要她狠的下心,没有软肋,就不会受威胁。
他就算有通天本领,也奈何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当然,若他真舍得将人卸了下巴,挑了经脉,囚在宫殿里又另当别论。
可陆子宴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他都舍不得。
他甚至不敢去赌她究竟是不是能像自己说的这样狠得下心。
一旦放她离开自己眼皮底下,他都要担惊受怕,她会不会真的去寻死。
他会怕的要命,惶惶不可终日。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陆子宴双目赤红,像输光所有筹码的赌徒,满脸都是走投无路的绝望。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眼睫微微发颤,也落下泪来。
泪珠正好落在谢晚凝唇瓣,她还来不及抹去,紧接着又落下来许多。
冰冷,咸到发苦。
“你从前那样爱我,”陆子宴不解极了,嗓音哽咽:“怎么现在就能对我如此狠心?”
谢晚凝也想起了那些犯蠢的从前。
她跟他完全不同,他能将心意藏的那么深,克制隐忍到了极致。
可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是坦坦荡荡,半点也不吝于表示。
十分的喜欢,她恨不得表达出二十分来。
可不管怎么样,那些喜欢都是真的,她是真的喜欢过他。
两人走到这一步,误会有之,伤害有之,更多的却是脾性不相投。
谢晚凝抬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等脖颈的钳制没了,有伸手又推了推他的肩。
陆子宴僵了一瞬后,缓缓站直身体。
被他摁在桌案上这么久,谢晚凝腰酸的不成样子,她也慢慢站起身。
两人相对而立。
静默几息,她道:“你是少年出名,战无不胜的将军,仕途上一路平步青云从没受过什么挫折,上辈子更是得了天下至尊之位,大概很久没有人敢反驳过你的话。”
“你说一不二惯了,也不容许别人拒绝,无论想要什么,无论什么目的,哪怕不择手段你也会去达成。”
言至此处,她顿了一顿。
“或许真如你所说,我是你的执念,你心魔自缚,不能接受我另嫁他人,所以你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掳来这里,不能接受我不再喜欢你,所以你用我父母,族人的性命想逼我妥协。”
“的确,”她垂下眼,道:“你位高权重,武功高强,手下能人辈出,无论你多嚣张跋扈,行事再猖狂,圣上出于种种原因,都不会真正惩罚你,你确实可以不顾我的意愿将我掳来,哪怕犯下更过分的事,也随你心意。”
“你实力强盛,我无法阻止你的行为,但你问我为什么宁愿死也不妥协,我可以回答你。”
她抿了抿唇,残留的湿意被舌尖碰到,那股咸苦的味道再度袭击了味蕾。
这是他眼泪的味道。
觉得自己喉间有些干涩,谢晚凝抿抿唇,轻轻掀起了眸子:“因为我是一个人。”
她嗓音嘶哑难言,陆子宴听的有些出神,神情怔忪,愣愣的看着她。
谢晚凝道:“我也是生于煊赫高门,自幼饱读诗书,会思考,会愤怒,知荣辱,有自己独立人格的人,我不是一个任你摆布木头桩子。”
若她受到几句威胁,就满心惶惶然,对他妥协服从,那她就愧对谢家从小的教养。
这世上,贪生怕死的人居多,但也从来不缺真正的硬骨头。
如果要屈从于他的逼迫,重新嫁入陆家,哪怕最后能登顶后位,她也宁愿去死。
“你想好了吗?”谢晚凝微微一笑,道:“要的是一具尸体,还是愿意手下留情,放我一条生路?”
室内再度安静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良久,陆子宴眼睫微颤,轻轻眨了眨,好似终于领悟了她话中之意,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
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个字。
这是真正的以死相逼。
可他却连怒意都莫名其妙消失不见。
他果然是疯了。
疯到差点忘了,他的晚晚性子有多倔,才会这么步步紧逼的威胁她。
尸体。
惨烈的过往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