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
三人似被冻僵,幽豗的巨尾从水中猛然探出。
拍碎。
血衫…
头颅…
四肢…
似不是在一起。
他们眼珠子死死瞪着,其间残存着肉眼可见的,未曾褪去的浓郁恐惧。
那尚存些许神智的眼球,很快有见到了让他们更加为之骇然的一幕。
黑色的靴子…
黑色的蓑衣…
雨幕依旧。
高大颀长,面容清秀,被他们预定为药人的少年,缓缓靠近那黑色怪物。
狰狞怪物的尾巴甩动、拍打河面,像是在撒娇。
“别急着动手。”
徐广的蓑衣触碰到那一地残尸,语气带着几分不满,“都成这样了,炼的血怎么用,你自己吃吧。”
幽豗暗金色的眸子骤然升起一抹狂喜,还有这种好事!
他眼珠子转动。
似在打什么主意。
但很快便停下了。
空中一大片血洒落,但…只是精血级的蜕变之血。
嗷~
声音幽怨,婉转凄凉。
不是说好的都是我的吗?
我的可不是这个质量。
……
徐广没有理会幽豗,随着其不断强大,也变得更加智慧,如今已经堪比十岁稚子的理解力,但也带着稚子的爱玩。
‘今日之事,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敬守斋的局,既然不是在这处林子。
那就说明,埋伏的地点应该在别处,是在…内城!’
徐广的视线穿过茫茫卫水,穿过无数山林,似能看到此刻城中的鏖战。
‘针对的,应该是如今敬守斋第一高手傅山河的,傅山河今日若死,那便说明,源城以后便是城守府那行人的…’
‘既然如此,我今日便更不应该出手,也更不能暴露实力,日后荡魔一事,还需拜托城守大人与魔门继续勾结…’
雨水如幕,砸在他身上的蓑衣上,迸溅成更多细密的水珠,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幻。
一只信枭划破黎明前的黑暗,破开雨幕,从远处急速飞来,口中发出尖锐而短促的戾鸣。
徐广面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有人…偷家!
“幽豗,走!”
……
……
义玄武馆中。
长老听着王铭的话忽然停下脚步,“你多大了。”
王铭一愣,有些诧异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谁家好人打斗前还要问多大年纪。
这一行人,似乎很少杀人,都是将人打晕,同时十余人分散到各地,似将整个武馆牢牢掌控在手中。
长老气定神闲,武馆中都是拥有练武资质的少年,说不定有些能够达到不低的境界,都是一颗颗补药啊。
尤其是眼前这个青年,不到三十岁的练脏,说不定…
王铭再也受不了这种炽热而又变态的目光,口中扬天大喊。
“二郎救我!”
徐广回来时,恰好听到王铭的呼救。
他一眼看去,是‘满地尸体’。
而他的出现,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毕竟,哪怕身披蓑衣,他身上的气质相较于其他人,也显得太过耀眼。
长老歪了歪脑袋,想要询问手下是否认识眼前之人,可旋即便看到在其身后阴影中,隐隐有什么巨物在晃动。
这不是接应他们的人。
“约定好接应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巳时三刻!”
“那接应的人,应该不是他了,都杀了吧!”
两人的交谈声很轻,但却清晰的落入徐广耳中。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今日发生的一切串联在一起。
这群人是引敬守斋高手出动的引子,截杀傅山河的另有其人,还有接应的,应该还有针对灭口的…
这是一张无比庞大的网。
或许他们没有来山庄,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现在…
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方才仔细看后,发现院中倒下的人,其实都并未死,但体内的一切,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扭曲了一般。
他们的气血运行,变得更加适合被人吸取…
药魔帮的手段。
徐广默默抬头,扫过眼前与王铭对峙的一行人。
其实今日本来没有事情的,只是自己会因为赵宁的请求而白走一趟。
但…
为什么要逼我呢。
还有那新城守,他原本心中想着钓鱼的事情,在此刻变淡了许多,多出了几分杀意。
徐广往前踏出一步,周身劲力猛然向身体中涌去,像是长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