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想着小憩一会儿,却不想直接睡到了半夜四点。
“哈~~”
藤井树打着哈欠,腰有些酸痛,想着回床上去睡觉。却不想,他这一起身,肩膀上突然滑下来了一件衣服。
他回头去看落到椅子上的外套。
“......”
藤井树可不记得自己有给自己披外套。
半夜也没有什么贼会来帮自己披,这说明...果然...是九花吧?
一想到这丫头悄悄地走到自己身后,看着自己的背影生气不已,但又担心自己感冒,最终还是选择给自己披上衣服,藤井树觉得好好笑。
他将外套拿起,重新披在自己的肩膀上。
果然...意外的...有些暖呢。
*
翌日清晨,周六。
九花月躺在床上打滚,她好想说自己一通。
她今晚整宿都没睡着,原因就在于半夜起床的时候,看到大叔的房间内还有亮光,忍不住去他房间看了一眼。
大叔在书桌上累趴了,为了批改作业。
其实从大叔重新上班开始,她就经常能在半夜,看到大叔房间的灯光还在亮起。
她不清楚教师的工作有多繁重,可每次瞥到他桌上那烟灰缸里好几个香烟滤嘴的时候,都会感到心情沉重。
大叔近期很少抽烟。
他只有在家里感到压力大的时候,需要提神工作的时候,才会来上这么一两根。
对一般人来说,香烟多有可能是抽着玩。
九花月却只在大叔的香烟上,看到了他作为成年人的压力。
说起来...大叔一切都是靠自己,才走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吧?
他福利院出身,靠自己考上京都大学,靠自己拿下高中教师资格证。
九花月不太清楚其中的艰难,可也隐隐意识得到,他是耗费无数日夜的努力,才走到这一步来的。
......
九花月抱着藤井树上次新年送给她的小鲨鱼八音盒,心想:会不会...大叔真是觉得未来的社会压力太大,所以才会对自己说出那番话来呢?
就像他故意说自己的草莓炒蛋好吃一样...
他...实则是为了关心自己、体贴自己。
母亲喜欢拿一套说辞来劝自己,说什么——“我这是关心你啊”,“听妈妈话,这是为了九花你好”......
实际上呢?
九花月清楚的。
父母无非是想要自己在宝冢彻底扎稳脚跟罢了。
他们说这些话,根本不是在在意自己。
所以父亲才会在自己触动他们利益时——要一直住在小樽的时候,选择对自己破口大骂。
真的...
讨厌这种感觉。
被家长绑架的感觉。
...可大叔,那天应该不是出于这个目的吧?
大叔是作为长辈在对自己的劝解,他在告诉自己前路要怎么去走,怎么走才会轻松。
这是关心自己的表现,与自己的父母截然不同。
她大概知道,是自己误会大叔了。
大叔...是在关心自己啊。
就像是故意说自己的草莓炒蛋好吃一样...
真的,讨厌死了!
讨厌、讨厌死了!
干嘛装作吃了一副还很开心的样子啊!
以为我会很开心么?
——虽然真的很开心。
九花月第一次在大叔身上找到了做饭的乐趣。
那时就看他吃自己做的菜...吃得好开心...
他赋予了自己一个意义。
一想到这里,九花月忽然又觉得手里八音盒上的小鲨鱼,更可爱了一些。
她反身,又将脸使劲埋在被子中。
少女脑袋里不断重复“大叔、大叔、大叔、大叔”这几个字。
而后她又转身,将小鲨鱼八音盒的发条拧动。
她开始思考如何缓解两人目前尴尬的气氛。
毕竟才吵架。
“原谅大叔,不原谅大叔,原谅大叔,不原谅大叔。”
——直到八音盒的发条走完前,九花月都在对着小鲨鱼喃喃细语。
咔嚓一声,发条走完了。
声音落到了“不原谅大叔”的尾声上。
“什么啊...”
九花月很是泄气地把脸嘟起,她放下八音盒。
这么多天...自己给他摆了那么多的冷脸臭脸,真的好和他再正常对话么?
大叔坚持了好几天要找自己说话的事,可唯独昨天没有,他现在是不是对自己完全无所谓了啊?
他放弃了自己啊?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