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霄给自己倒了杯茶:“各家铺子的盈利如何了?”
庭芜一听这话就来劲儿了,那声音带着明显兴奋:“这个月各家铺子足足有一万两。”
自跟姜姑娘合作开铺子以后,他们在汴京的生意越做越大,自然也就越赚越多。
他每月都回禀,不过殿下并未多问。
雨声淅沥,空气中带着潮湿泥土气息。
青年眉眼温润,如落下的江南烟雨,直至合上折子时,窗边觅食的飞鸟被动静惊走,这才开口:“送去廷尉府。”
一万两银子送去廷尉府给姜姑娘?
庭芜一口气儿差点没上得来。
人人都找他要银钱,他穷得衣服都快没得穿了,都想着出门讹人了。
他里衣都打上补丁了!
庭芜委屈巴巴,眼神黏在青年身上,一副叫苦的神色嚷嚷:“殿下,我好穷啊,不然我去坑大皇子吧,等大皇子车马路过的时候我假装摔跤往车轮底下躺......”
纪晏霄唇角上扬,顺手将折子递给他。
庭芜:“???”
“大皇子只会从你身上碾过去。”
纪晏霄轻笑一声:“还要去么?”
“......算了,我去送银子。”庭芜垂头丧气,不过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大皇子府上听闻有一个黄金裤衩?那玩意儿应该值钱。
他改日去忽悠过来。
“殿下,咱们的生意定然会蒸蒸日上!”他笑出一口小白牙,目光狡黠。
......
时过两日,汴河畔樊楼飞桥之间,晶莹彩珠串成的门帘在风中响,雨丝被吹散。
姜藏月在雅阁等人。
安妙栗的动作并不慢,几乎是她前脚回了廷尉府,后日沈子濯相邀的帖子便下了过来,江惜霜离开廷尉府时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安意不是蠢人。
她看向樊楼外,沟壑两侧遍植桃树、李树、杏树,到了春末夏初时节,次第开放,杂花相间,远远望去,一片锦绣。更听有纨绔子弟议论:“这听说沈子濯约了廷尉府的二小姐,偏偏又带着他相好那妓子去梁家珠子铺了?”
“这不是把廷尉府的脸面放在脚下踩?”有人嗤笑出声。
姜藏月抬眸看向远处,并未多说什么。
樊楼之间不时有眼神看过来,却也不敢太过于明目张胆。
听闻这安二小姐也是被安嫔娘娘哄来的,这说来都好笑,都是一家亲姐妹,怎么会有姐姐迫不及待把人往火坑里推,这是哪门子的亲姐妹。
啧!
......
梁家珠子铺里,此时不少小厮手上都提着东西。
卖货的柜台上琳琅满目铺满了不少珠串首饰,更有晶莹剔透水晶打磨而成的流苏钗子,叫人目不暇接,青年搂着女子温声细语。
青年神仪明秀,朗目疏眉,若是忽略那纨绔且吊儿郎当的性子,当真是汴京贵女心仪的玉面郎君,尤其是一言一行都带着世家权贵气质。
此刻,秀禾趴在他怀中,咬了咬唇道:“公子,你抛下那安二小姐陪奴家当真不要紧吗?”
小厮见提起话题,犹豫上前小声:“公子,这事儿皇后娘娘知道了。”
毕竟皇后娘娘面子还是要给的。
沈子濯缓缓道:“怎么?你怕文瑶我可不怕,她根本不知道秀禾有多好,更何况秀禾已经上了沈氏族谱,本公子去见那安二小姐算怎么回事?”
小厮苦着脸,就知道这话没这么好说。
倒是手上又被丢了一个礼盒。
沈子濯继续问怀中女子还想要什么,都买下来。
他自然不着急,如今有秀禾不时提供的兵法见解还有对策略的改良,让他在圣上面前露面,眼瞧着就要升迁,还见什么人。
从前常年混迹永乐坊,他自然知道女子心眼儿多小,若是抓不住手上的饵,只会前功尽弃。
若是有一日秀禾江郎才尽,再拿不出什么东西,他也不介意再去勾搭廷尉府的小美人儿。
只是最近的风言风语到底是让这女人恼了,已经好几日不曾交东西出来。昨日圣上召见他,他都是胡乱搪塞过去的,眼下便是再如热锅上的蚂蚁也要将人哄好了。
宫中就暂时不去了,去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譬如还会被都察院御史指着鼻子骂还不能反驳半句!
当真让人厌烦。
“公子......”小厮再度顶着一张苦瓜脸扯了扯他的袖子。
“找死啊?”
“公子......”
小厮瞧着他的表情都快哭了:“那安二小姐......”
“安二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听见这话又被提起,沈子濯是真的烦。
这女人家就会争风吃醋,若真喜欢他,为何非要在这会儿闹,听闻那安二小姐还失踪在外十年,谁知道是不是一副市井小民的嘴脸。
沈文瑶竟只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