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着想要靠近她,却浑身无力。
他怎么甘心被流放边境!
他是高高在上的廷尉府二公子,好不容易摆脱那赌鬼生母,才没过上十几年的好日子,就这么一败涂地。
安子明因为太过用力,指甲全部外翻,血肉模糊,他想要知道安意这么做究竟为什么。只是为了嫁给他哥吗?
若只是为了嫁给安子真,为何要在南市场毁了安妙栗,为何他哥进了大理寺也不见她分毫着急。
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安子明一双眼阴恻恻盯着她,除了盯着也再做不了什么。
他连疯笑都笑不出。
只说:“安意,你想毁了廷尉府!”
“二公子疯言疯语。”姜藏月抽出帕子,不疾不徐擦去手上溅到的血迹,扫了他一眼:“还是说二公子在害怕?”
“哈哈哈!”安子明逼出了泪:“安永丰这是招了豺狼入府,迟早有一日会咬得他满口血肉,不得好死!”
周围风声呼啸。
姜藏月轻晒,说:“二公子这话就是在污蔑人了,不是二公子先算计我的么?”
“你不是安意。”安子明嘴角溢出鲜血:“你他娘绝对不是安意!”
早春纷扬花瓣落在她周身,姜藏月弯着嘴角,雪白天光衬着她白皙脸颊,她忽而一笑。
“是啊。”
姜藏月缓缓蹲下,抬手掐住安子明下巴,眸里漆黑,危险而遗憾开口。
“我不是安意,谁信你呢?”
气氛凝滞,落针可闻。
安子明突然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廷尉府不知何处被风带来了风沙沉在雾中,轻飘飘拂过她的鞋尖,但只下一瞬一切声响静止,真正沉寂在不明辨的浓雾中去了。
姜藏月转身离去。
......
宝珠伺候完二小姐就回了自己屋中。
今日二公子流放在即,险些伤了二小姐这才被急匆匆带走。
她刚进屋,阿心便来了。宝珠拧眉:“你来做什么?”
出了二公子的事,连带她对大公子都没有好印象。
“大公子还在大理寺。”阿心咬牙:“二小姐连瞧都不去瞧吗?”
“阿心姐姐这话说得蹊跷,又不是二小姐害大公子进的大理寺。”宝珠看了她一眼,若二小姐当真去了大理寺,那才招惹了不清不白的名声。
闻言,阿心捏紧了拳:“二小姐既然不喜欢大公子,将来大公子出来了也莫要再纠缠才好,宝珠你以为你跟着个二小姐就能得了什么好,你母亲病了这么些时日,没见二小姐再说什么!”
宝珠偏头睨着她:“阿心姐姐若是来说这些,那就请回吧。”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阿心冷哼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二小姐直到现在都没有认祖归宗呢!”
宝珠皮笑肉不笑:“出去。”
阿心摔门离去,宝珠垂了垂眼,二小姐对她和母亲够好了,母亲前几日就病愈,这下还在为她的终身大事张罗呢。
这一份感恩她会永远放在心里,权贵世家的小姐,也只有二小姐对待她们这些下人如此了。
宝珠擦了泪又掏出绣线想要给姜藏月多绣上几个荷包。
......
宫中永芳殿被砸得一塌糊涂。
安妙栗还在摔东西,耳垂上的坠子都跟着嘀嗒摇晃。
整个殿中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宫婢各个手上腿上都被瓷器划伤,骇人至极。
阿柳拼命磕头道:“娘娘,咱们不能自乱阵脚啊!”
安妙栗一茶壶打歪了她的发髻。
安意当真是有好手段。
她要取而代之,她要毁了她安妙栗的名声,倘若圣上抽出身来再听见这些闲言碎语,让她在宫中如何自处!
安妙栗这会儿更是想起安意那副委委屈屈却满腹算计的样子。
更是目光漠然如冰霜。
阿柳顾不得头上剧痛,战战兢兢爬过去:“娘娘,咱们还有苟德全公公呢,他在圣上面前行走,总是向着娘娘的,咱们......”
好半晌,安妙栗摸着袖口的莲花银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苟德全。”
她忽然如疯魔一样笑了,又亲手扶起阿柳。
她笑意亲切:“阿柳当真是知道本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