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粥棚设在南市场。
乔猛猛带着齐刚几个人在乐呵呵给百姓打粥,还不忘发上两个白面馒头。
汴京这几年就没有平静过,不是水灾就是疫病,百姓苦不堪言。从前也有人设粥棚,不过都是小打小闹,那些权贵人家都是做给别人瞧的,也唯有这安二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做善事。
从前廷尉府安大小姐也不是没有做过善事,不过那可就虚伪了。明面上出来关怀这个关怀那个,可不是没人瞧见暗地里有小叫花子碰着她的衣裳,让人拖出去一阵拳打脚踢。
听闻当年还有一家人因为安大小姐当街纵马而家破人亡。
这些事自然是从齐刚嘴里不着痕迹宣扬出去的,齐猛猛听得高兴还不忘给他买了个大鸡腿。
毕竟安子明赖账,廷尉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笔帐他是记住的。
没人敢去找廷尉府闹,不过是怕连累家人,可巧他们这些人无父无母,就剩滑不溜秋的一个人让别人怎么都抓不住把柄。
南市场粥棚前围了不少百姓,各种破口缺口的碗层出不穷,江府的马车路过,车上女子掀开帘子,抬眼便瞧见了姜藏月,继而勾唇:“安妹妹当真人是极好的。”
姜藏月脸上挂着柔柔浅笑,也微微福身见礼。
待施粥快到午时,一头戴帷幕的女子出现在南市场。
女子一身艳红罗裙,其上绣着织金莲花祥纹,就连绣鞋都缀着一圈儿珍珠,可见是非富即贵的大家闺秀,女子面容在帷幕下若隐若现,明丽动人,这才轻笑开口:“不知这粥棚是何人所设?”
语气更是不疾不徐。
姜藏月放下手中粥勺,目光清浅。
安妙栗终究是来了,流言不绝于耳她怎么可能再坐得住。
那日在茶楼也是她联合安子明在算计她。
乔猛猛冲着一旁空地上连连咳嗽好几声,那唾沫星子都溅到安妙栗鞋上了,他适才道歉开口:“不好意思啊小娘子,口水呛到了,你刚才说啥我没听见?”
安妙栗目光从鞋上收回,又凝视了一会儿眼前人,突兀轻笑一声,便又问了一句,似没瞧见姜藏月:“这粥棚是谁设的?”
齐刚瞧见自家老大这行为,默默为他的胆子竖起大拇指。
这很明显来的就是那蛇蝎心肠的黄鼠狼才对,可不就是瞧见自己亲妹妹名声好,这红眼病又起来了,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咦~
乔猛猛扯着大嗓门道:“这事儿姑娘还不知道啊?汴京就是小孩子都知道了,这粥棚当然是安二小姐设的了,安二小姐人美心善,可真是替百姓着想啊,那安大小姐就不是个东西了。”
安妙栗眸子顿了顿。
帷幕下脸色难看。
安妙栗语气焦躁了几分:“既然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如何将安大小姐贬低至此,这些流言当真是胡说八道。”
乔猛猛一挑眉毛,扭头看向一侧的姜藏月,大大咧咧:“安二小姐,你这般劳心劳力可别为那黄鼠狼的姐姐做了嫁衣,你姐姐坏得很。”
姜藏月适时开口:“乔公子,莫要这样说姐姐。”
她低头似有些情绪低落,片刻才道:“姐姐陪伴父亲母亲多年,我不过刚归家,姐姐与我不熟也当是正常的,如何能传出这些话来,姐姐定然是不会害我的。”
“虽然子明表哥和那贼人落下了大姐姐的手帕,可绑架一事也不一定是大姐姐做的,母亲都未追究,想来是我想错了。”
她只是声音低低在说着这些事情,却也不觉触动了眼底的泪光,这些话让周围百姓听得唏嘘不已,更有那八卦好事者当场就宣扬了出去。
这亲姐姐这么不遗余力害自己妹妹的事儿还是头一遭听见,这安二小姐无人撑腰当真是可怜呐!
安妙栗听着这些话,脸色更是青白交加,人也有些发颤了。
乔猛猛嗓门更大了:“哦哟!这样黑心肝的女人在我们村里那可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这位姑娘,你说那安大小姐是不是个黄鼠狼精?简直是个不要脸的!”
这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安妙栗手中的帕子都揉成了一团,终是勉强出声:“是这样吗?你们听谁说的?”
乔猛猛翻了个鄙夷的眼神儿:“自然是看不惯黄鼠狼的人说的,这还有人说安大小姐当年当街纵马害死了别人一家子呢,我瞧着小时候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姜藏月,神色中满是义气:“安二小姐别怕,咱们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那黄鼠狼精的大姐姐想要祸害你也没那么容易。这要是安二小姐往后出了事,一定就是她干的。”
“这位姑娘瞧着也是世家贵女,不然给安二小姐做个见证?”
闻言,百姓们你一声我一声表示赞同,看姜藏月的目光就像看自家小女儿一样。
乔猛猛这样劫富济贫的匪徒向来在百姓间也是有口皆碑的,如今又帮着安二小姐搭粥棚施粥,可见也是真心看不惯廷尉府维护罪魁祸首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