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如今该回来了。”
该回来了?
林太医对上青年眉眼,这样的回答也在意料之中,看来大公子是下定决心了。
他自然也要做出选择。
也要为了自己荣华富贵拼一把。
“林太医,天色渐晚就不送了。”青年淡淡嗓音响起。
林太医起身行礼,面上忙挂笑:“大公子,那老朽就告辞了。”
离开之时,他瞧见桌案纸张被划去的三个字。
那熟悉的人名当真是看得他心惊肉跳,可想而知即将会有大事发生。
林太医掌心冒出一阵冷汗,攥紧自己的医药箱退出院子离开。
……
汴京化冻开春,蒙蒙天色拥挤潮湿水汽飘进各家府邸,模糊周边光景。
暗色天光逐渐放亮,就在将醒未醒的城里,百姓窸窸窣窣的议论飘荡其中。
约莫是猫过了纷扬大雪严寒的冬季,人人都出来走动,也难免对街头巷尾趣事关注得多了些。
更何况是这些权贵人家的私事,平日里根本打听不到,那自然更加铆足了劲儿打听。
毕竟这不是什么桃红柳绿的风流韵事,也不是什么腌臜见不得人的事,反而是听说廷尉府当年失踪的二小姐有消息了,似说是那上汴京瞧病的张府小姐,听闻张府小姐的兄长还是圣祭堂的东家,着实让人好奇得很。
也不知人是怎么找到的,莫不是当年被拍花子拍走了!
廷尉府的人还没有找上门,华贵妃身边伺候的人先登了安乐殿大门。
殿内,姜藏月将手中的小匣子交给满初。
欠顾崇之的金银总是要还的,再加上额外接的一些任务,还清时日应该不长。
满初刚离开,吵嚷声逐渐靠近,姜藏月起身出屋就见着了人。
那满眼居高临下神色的可不就是华贵妃身边的阿秋。
从前跟华贵妃宫中接触不过是为了化解临时的危机,既然危机解除,华贵妃如今又将安乐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那自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来还是因为纪晏霄以及她的存在威胁到了二皇子。
“阿秋姑娘。”姜藏月抬眼。
“哟,听闻姜女使前些日子病得都下不来床,如今可见是大好了?”阿秋嗤笑一声。
“这安乐殿的架子就是大,咱们贵妃娘娘三请四请还请不走一个女使,莫不是姜女使眼中无人竟然不将贵妃娘娘放在眼中?”阿秋拍了拍袖子不存在的飞灰,不怀好意靠近,还故意撞了她一下:“姜女使,既然病好了,贵妃娘娘要见你。”
既然挑这个时候来,华贵妃自然是知道纪宴霄不在殿中,但庭芜还在,那张嘴也不是吃素的,他探出头:“姜女使这病可是会传染的,阿秋姑娘当真能承担起贵妃娘娘的安危?”
“贵妃娘娘既然遣人上门,想来是不在意的。”伴随着说话声,又一道不疾不徐的脚步传来。
待瞧见人便是和喜宫的越贵嫔。
打前些日子她说了安乐殿坏话不久就摔断腿,这么些时间才将养好,今日也是打听到纪宴霄不在殿中,这才来了安乐殿。本想着纪宴霄越来越不好对付,她也讨不到好果子吃,先前吃的亏也就罢了。
可谁知这安乐殿的人都是蠢货,将华贵妃也是得罪了个透透的。
敌人的敌人可不就是朋友!
越文君摇曳着身姿走近,头上的珍珠流苏泛着淡淡珠光,一袭织金浅色宫装,面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今日就算不能从华贵妃手中抢人,那也能好好看一场笑话。
“奴婢见过贵嫔娘娘,今日乃是奉贵妃娘娘命令请姜女使一叙,贵嫔可是要阻拦?”阿秋行礼后不卑不亢发问。
“见过贵嫔娘娘。”姜藏月行礼。
瞧着眼前人卑躬屈膝的模样,越文君只觉得心头一阵舒坦,她抑制住嘴角将要泛起的笑意:“贵妃娘娘说笑了,嫔妾自然不会和贵妃娘娘抢人,不过是瞧个热闹罢了。”
华贵妃的人和越贵嫔这一刻齐聚安乐殿,一时间倒没人敢发出半分声音。
一个小小的女使得罪了宫里最不能得罪的人,还妄想谁能帮她开脱不成。
“奴婢见过贵嫔娘娘,阿秋姑娘。”满初适时踏进殿内开口:“纪殿下有言在先,姜女使不得踏出安乐殿,还请两位恕罪。”
她搬出了纪晏霄,到底有几分压迫。如今的纪晏霄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纪晏霄,报复人的手段让人仅仅想起就心惊。
“阿秋姑娘这可不就是见我家殿下出门办事,这才鹌鹑素里寻豌豆,鸳鸯腿上劈精肉,亏能做得出来。”庭芜似随意说了两句。
越文君和阿秋脸上神色差点没挂住。
她扬了扬纤纤玉指,声音也不觉高了几分:“怎么?纪殿下能大得过贵妃娘娘不成?一个小小女使还想指挥着纪殿下得罪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知好歹的东西,也不怕哪一日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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