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锦绣芙蕖的裙衫,头上簪着一朵粉芙蓉,底下缀着珍珠宝石流苏,极其艳丽。
“我这院中新来的婢子当真是好身手。”
她看向眼前女子,身影清冷如竹,淡青色裙袂微荡,裙摆点缀着几朵小小白荷,细长的根茎隐没而下,衬得人更是纤细白皙几分。
芙蓉细细看了她两眼:“你是谁的人?既然已经知道是我刺杀的纪烨煜,为何不揭发不出去叫人?”
姜藏月嗓音平静:“美人不妨停了屋中的勾魂香再来谈。”
芙蓉瞳孔一缩。
姜藏月同样思索一些事。
勾魂香是她做的,不过这香已经有好些年不曾做了,芙蓉的香又是从何处所得。
芙蓉是纪烨煜院里的人,她为何要刺杀纪烨煜,是因情还是因旁人,又或者是谁的人。
且她看着,芙蓉应是撑不了多久了。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
方在思索,芙蓉手中银针再次冲她而来,很明显是要她的命。
昏暗室内,几乎是须臾间,姜藏月身影快到后者眼神都捕捉不清,芙蓉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银针就被夺了去,与之同时,姜藏月大拇指及食指中指掐住了她喉骨命脉。
另外一只手同样的银针距离她的眼睛只有半寸!
芙蓉这回是真的一动不敢动了,咬牙:“你到底是谁?”
室内忽然安静下来。
安静到连风声落叶声的窸窸窣窣都显得杂乱不堪。
姜藏月目光落在那香上:“美人不如告诉我,勾魂香从何处所得?”
芙蓉受制于人,望着姜藏月嘶哑轻笑一声:“拍卖行竞价之物,姑娘也要追问?”
“那便不问。”姜藏月收回手坐下来,用水浇熄勾魂香。
芙蓉满头冷汗看着这道身影种种行为却无力阻止。
“银针两头空,伤人可伤己,同时淬毒两种。”
“这般极精细的工艺是汴京铸造坊做不出来的东西,看着更像是当年武安内城铸造司打造。”
“且美人擅使银针,汴京倒是不常见。”
芙蓉心头一凛。
“你究竟是谁?怎会知道这些?”她此刻是当真想将人杀之而后快。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灯火昏黄间,女子腿部逐渐有血色渗出,她也冷静出声:“纪烨煜的人快搜过来了。”
姜藏月不紧不慢收起银针,才淡声开口:“我若是你,不会着急跳出来暴露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芙蓉冷笑一声:“别以为知道这些我就会对你投鼠忌器,大不了纪烨煜搜过来的时候一起死!”
反正她身上的伤口是遮掩不住的,刺杀失败她就没想过活着。
姜藏月只用一双眼平静凝视着这位芙美人的面容:“纪烨煜想要拿到此次修筑河堤的差事,因为吏部主事在其中周旋,已经是十有八九的事情,今晨吏部已经递了折子上去给圣上,圣上下令户部与工部及吏部主事纪宴霄协理办事。”
闻言,芙蓉脸色越发难看了。
“纪烨煜勾结朝臣,意图结党营私,这般贪财揽权之人也配接手修筑河堤民生之事?”
芙蓉忍辱负重入了大皇子府,就是为了找到证据。
“难不成你是太子的人?”
姜藏月眼下差不多确定了。
武安铸造司的银针、对纪烨煜的刺杀、暗中收集证据。
芙蓉问她是否是太子的人,说明芙蓉并非沈氏的人,那就只能......
是纪宴霄的人了。
她起身往芙蓉床榻位置而去,芙蓉还没来得及阻止,姜藏月已经从暗格拿出了一些东西。
而这些东西则是纪烨煜收受贿赂的证据!
她目标太明确了,芙蓉又抢不过她。
“你是要将这些罪证交给太子?”她满脸凄楚,气红了眼。
“看过了吗?”姜藏月平静问她。
“看过了又怎么样?”芙蓉掌心死死攥紧。
姜藏月没再说话,只是手帕包着将书信全部放在了烛火之上。
芙蓉眼睁睁看着书信被烧了,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那书信冒起了青烟。
青烟拂过之处,就连铜铸的烛台也‘滋啦’作响,紧跟着坍塌融了一角,仿佛世间最毒的毒物。
芙蓉脸色一瞬白了,不可置信看着这些书信。
“书信上有毒?”
*
大皇子府邸现下依旧是风声鹤唳,毕竟刺客找到现在还没有找出来。
且庭院这么多宾客也不可能拘着人家不让走,詹嬷嬷就算是有再大的脸面不顶用也只能放人。
不过也有些宾客不曾离开,想要看一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府内带刀侍卫穿行,别说刺客了连个影子都没瞧见,只能回禀詹嬷嬷:“咱们都找遍了。”
詹嬷嬷冷声:“确定找遍了?”
她道:“芙美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