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见不到村庄,也没有看到人影,经商议后,赵福生决定继续赶路,打算到了天亮仍未见到人影,便先找个村庄探探路。
走了不知多久,范无救逐渐坐不住了。
他起身钻到车外,与张传世并肩而坐,跟他斗嘴:
“老张,你驭使了鬼船,这靠着河边驾车走,会不会觉得手痒,想下河去划个船呢?”
“……”
张传世一听他说话,手里提的鞭子不想打在马屁股上,反倒想挥在范无救那张略黑的面庞上。
“去、去去。”
他驱赶范无救:
“懒得理你。”
“我坐累了,老张你跟我说说话。”范无救又缠他,张传世被缠得不耐烦,喊了一声:
“大人,赶了一天路,不如找个地方歇歇。”
“有什么好歇的?”赵福生还没说话,范无救又接嘴:
“你看这马是好马,赶了一天路不吃不喝的——”
“它也没脑没嘴,拿什么吃?我是人,赶了一天路挺累的,也要歇歇。”张传世白眼一翻,应了一声。
范无救道:
“我看孟婆早前熬的汤还有剩——”
“你闭嘴。”张传世听闻这话喝斥了他一声。
二人正吵闹间,赵福生怀里的蒯满周猛地的坐直了身体,随后一道若隐似无的唢呐声远远的传入了她的耳朵。
“等等,别吵了。”
赵福生脸上的轻松写意之色立时一扫而空,她挺直腰背,将双手环住蒯满周,喊了一声。
她如今威仪非凡,话音一落,正在斗嘴的张传世、范无救立刻闭嘴。
张传世手握缰绳,轻轻一勒,那马匹立时停脚,车辆顿时定在原地。
“怎么回事——”
陈母小声开口,但刚一说话,便在丁大同的瞪视下噤声。
此时夜深,四下无人,江边夜风吹来,除了水浪的声响外,便再无其他声音。
众人屏息凝神,半晌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道竹笛乐声。
“像是、像是有人在吹笛子。”
武少春小声的说了一句。
他刚一说完,‘轰隆隆’的爆竹声便响起。
这声音炸破了夜空的静谧,张传世与范无救不约而同的扭头。
只见远处的黑夜中,有火光夹杂着烟火气冲天而起。
‘咻——轰!’
有一根冲天炮飞入半空,接着炸了开来,范无救喜道:
“大人,那边有人。”
他走了一天,一个人影没见着,已经逐渐焦躁,此时听到远处有声响,顿时喜不自胜。
“又是吹拉弹唱,又是放火炮,大人,我听着像是有大户人家在办喜事。”
张传世也来了劲。
赵福生道:
“我们调头往声音的方向走,正好去问问路。”
张传世就等她这话,闻言应了一声,一拉缰绳,那无头的鬼马踢了踢蹄,拉着车辆往声音的方向行去。
那爆竹声在夜里格外响亮,足响了小半刻钟才停止。
车辆走了这许久,离声音来源地越发近了,唢呐、铜锣声也越发清晰。
约一刻钟后,众人远远的看到了灯光。
“大人,像是有庄子。”
张传世喊了一声。
众人探头往外一看,果然便见到远处有一个庄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