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清楚。”赵福生摇了摇头,“但从杨家人死亡的时间看,厉鬼杀人的时间段是在凌晨时分——”
此时的村民大多起得早,但杨家人因为有事要外出,又起得特别的早。
“如果没有要去替杨桂英出气一事,杨家人死亡的时间是不是还在睡?”赵福生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大人怎么知道?”
范无救好奇的问。
刘义真经赵福生一提醒,思维也活跃了许多,顿时想到一个点:
“因为杨大的媳妇、儿子尸首都是在床上发现的。”
“对。”赵福生对他的猜测表示肯定:
“杨大媳妇与襁褓中的婴儿不去黎家坳,所以她没有早起,应该作息与平时一致。”
鬼祸爆发时,她还在睡梦中——
赵福生想到这里,神情又略有些迟疑:
“所以从这两母子的情况,也能推得出大致鬼祸发生的时间。”
她的细致、谨慎由此可见一斑。
本来毫无头绪的鬼案,此时经由她一分析,刘义真竟隐隐有种找到了脉络的踏实感觉。
“除此之外,杨家生活贫困,交际简单,唯一有联系、牵扯的,就是儿女亲事。”
赵福生道:
“杨家长女、次女所在地我们都要去,且要一一排查。”
除此之外,杨大的媳妇娘家情况也要摸清。
她说完这话,范必死与刘义真都点了点头。
“其次杨家近来联系比较多的,还应该是媒人,这一点也可以去排查。”
通过这样的查访,便能将杨家人的关系理得更清,如此一来要想找到杨家人招惹鬼祸的缘由也更容易些。
“可惜杨家的物品几乎被毁了。”
范必死叹了口气。
“没事。”赵福生倒是想得通,“事情已经发生了,再三抱怨也无济于事,目前幸好还有其他的线索没有断,继续追查就是。”
她在大事上格外拧得清,并没有钻牛角尖,反倒很是果决。
刘义真第一次与她共事,觉得格外的舒适——好像无论什么样的困境,落到她的手中,总是能被她快刀斩乱麻的想出法子,然后众人只需要跟着她的脚步走就行。
想到这里,刘义真问:
“你之后决定从黎家坳查起?”
赵福生点头:
“对。”她说道:
“虽然目前看来,杨家的关系线共有四条。”分别是嫁到了过马沟的杨桂梅、黄泉路附近黎家坳的杨桂英,以及嫁进杨家的长媳,还有正在与三女议婚相关的人。
但这四个查案方向中,赵福生道:
“我认为杨桂英这一条线索是最可疑的,我们先从黎家坳查起。”
她加快了脚步:
“我们先回镇魔司,稍加整待,然后晌午吃了饭后再出发。”
“好。”
其他人齐齐应了一声。
流土村好在离万安县并不远,就是不坐马车,几人步行回来也快。
约半个时辰功夫,就见到了县城的大门。
城门大开,守城的士卒见到有人过来,探头来看,一下就认出了镇魔司的人。
但他们上午出城时分明是坐车前去,这会儿却像是步行回来,一行人满脚泥泞,像是步行了一路的样子……
守城的兵卒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众人回了城中,却在半道时,李二突然道:
“大人,我就在此地告辞。”
赵福生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一眼,他说道:
“我今日是去大河村查录户籍,只是听说流土村出了事,才赶过去的,如今事情办完了,我得回县府向庞大人交差——”
赵福生点了点头,想起王浑提起的事:
“你跟老丈人约了要去喝酒?”
李二听她这样一说,脸上露出既不好意思,又有些尴尬、内疚的复杂神情:
“是,我的小舅子正当适婚之龄,近来泰山家找了个媒人,为他说了一家姑娘,明天正好准备请双方父母见上一面,设桌酒席,我丈人邀我作陪。”
他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
“我这小舅子命苦,丈母娘去世得早,老丈人一人操持,所以需要我帮忙掌眼,我才迫不得己与五哥商议分头行事。”
‘唉——’他又叹了一声:
“我们本该一起去流土村,哪知因为这个,分头行事,竟让五哥碰上了这样的晦气事,是我对不住他,回头我还得向他赔罪。”
赵福生点了点头,李二就问:
“五哥他如今——”
“他现在暂时应该没事。”赵福生道:
“但他近距离接触过杨家九口的尸体,碰到过杨家的东西,我们如今对厉鬼标记、杀人的法则都不清楚,所以暂时不能让他归家,将他带去了镇魔司。”
李二一听这话,更内疚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