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没意识到危险,武少春当时手都推着锅盖,想要去抓人。
但在听这两人闲聊的刹那,二人无意中提到了‘赵大人’,令武少春混沌的意识刹时清醒。
他一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事,随即推开锅盖跳离出灶台,将两个伙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那会儿不止是馆驿的伙夫吓得不轻,武少春同时也被吓到,惊慌逃离。
他没有多说什么,好在生火的两个伙夫认出他是镇魔司的大人,在初时的惊恐之后又化成满头雾水。
“也许——也许长条镇的人会觉得县里镇魔司的人都是脾气古怪的变态——”
武少春有些绝望的道:
“莫名其妙出现在锅炉中,又一言不发揭开锅盖离去。”
“……”
赵福生嘴角抽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你往好处想,至少你没有杀人,只是脾气古怪,不是残忍扭曲——”
武少春陷入沉默。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要想这么多。”
赵福生忍着笑意,看着垂头丧气的武少春:
“我倒觉得你的这个鬼化的情况与一般的驭鬼者不一样。”
说起正事,她的表情逐渐严肃。
武少春感应到馆驿有人生火做饭,在灶台摆碗,相当于触发了灶鬼杀人法则。
他驭鬼的经验不丰富,当时受鬼物影响占据上风,像蒯满周一样,瞬间转化成鬼,出现在厨房之中,险些将馆驿内烧火的伙夫杀死。
幸亏关键时刻他恢复了理智,没有造成血案,只是留下了丑闻。
这个问题比出丑要严重多了。
“你的身体与厉鬼融化得十分完整,你完全使用了厉鬼的能力。”说完,赵福生补充了一句:
“你跟满周一样。”
武少春的身体已经到了可以鬼化的地步。
厉鬼的鬼身介于实体与虚幻之间——这也是人类与鬼交手彻底落于下风的原因。
当鬼要杀人时,鬼可以以与自身相关的法则,用千百种稀奇古怪的不同手段杀人,这种杀人方法也介于有形于无形,代表厉鬼有两种:
“一是红鞋鬼案、狗头村鬼案,这样的案子中,鬼是无形的鬼,从始至终厉鬼根本没有现出真正的原形。”
而另一种厉鬼则是要饭鬼、赵氏夫妇这样如同行尸走肉般的鬼。
这样的鬼会出现实形,以要饭鬼为例,敲门之后会将触发厉鬼法则的人杀死。
这两种不同类型的鬼则有一个相同的特点,那就是人类无法真正的触碰、伤害到它们,唯有厉鬼及大凶之物才可以真正触及并重创厉鬼。
武少春听得半知半解。
他已经不再是对厉鬼一无所知的新人,从加入镇魔司这两个月以来,他有心要办鬼案,也一直在学习与鬼相关的常识。
对于赵福生亲生办过的要饭鬼、门神鬼夫妇的案子他更是早从范氏兄弟口中听了数遍,早就耳熟,也明白鬼的身体介于实体与虚幻之间转换。
“大人——”
赵福生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不忙开口说话。
“一般来说,人驭鬼后,一开始人的意志会占据上风,将鬼压制。”
她在与武少春讨论这种情况的同时,也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关于对鬼的认知也就越清晰:
“当人的意识占据上风时,鬼的本能被压制,因此人是不能彻底转化成鬼的。”
换句话说,驭鬼者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将厉鬼的力量发挥到极致。
武少春听到这里,也逐渐跟上了赵福生的思路:
“大人的意思是,人与鬼这个时候没有真正的彼此——”
他说不出来那个形容词,但赵福生显然明白他话中意思:
“不错,所以这个时期的驭鬼人无法将自身像鬼一样在真实的肉体与虚幻之中变化。”
例如驭鬼人的身体无法像鬼物一样诡异的重组、穿墙、幻化及像蒯满周一样的变形。
“反倒是驭鬼者到了濒临死亡的阶段,意识逐渐与鬼物彻底同化,这个时候的驭鬼者应该也可以像满周一样,肉身是可以发生变化的。”
既可以像厉鬼一样分解,也可以显示出生前的模样。
“但这个时候的驭鬼者可能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而应该称它为鬼。”
也就是说,等到肉身可以自由切换的时候,驭鬼者就是真正死去,并失控之时。
武少春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赵福生话中的意思:
“那我为什么——”
赵福生想起了封神榜的提示:
“你听它所听,想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