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玉,半点儿瑕疵也不留。
而从镇魔司内一直萦绕在众人鼻端的那股浓烈尸臭,此时随着庄老七的尸身腐烂,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庄老七意识到自己已死,到他尸体化骨,前后不超过小半刻钟。
“……”
“……”
所有人缄默无言,被眼前这一幕深深震慑住。
漆黑的头骨滚落在一边,脱水后的面皮软沓沓的包裹住骨头,失去了眼珠的眼眶望着自己骨头的方向,显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半晌后,本来吓得直抖的苟老四率先打破了沉默:
“老表——”
他突然说不出的后悔与心慌。
庄老七没有如他预料一般的伤害他,他其实早就死了,但苟四心中却有种猝不及防的感觉。
后知后觉的悲伤突然涌来,他放声大哭:
“老表!”
他不该躲老七的,庄老七临死之前看他、喊他,是不是也舍不得他,和他有许多话说?
悔恨化为冲动,苟老四一个箭步冲出赵福生身后,蹲在庄老七尸骨一侧,泪水直往下流。
‘叭嗒!叭嗒!’
两滴热泪落在白骨之上,苟老四正要抱起骨头,一直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赵福生一把伸手将他拽住:
“等下!”
她一喊完,怪事再一次发生了。
只见苟老四滴落在庄老七遗骨上的泪水并没有如同庄七先前尸体内的腐水一样不沾骨的滑落下地,这泪水在落在骨头的瞬间,竟似是缓缓浸入那雪白如玉的骨头里,被人骨缓缓吸收。
骨头上晕开大团大团色泽略深的圆印,只见这些圆印内突然凸出一个尖细的点。
眨眼功夫,这些点便越来越大,宛如发酵的气泡,鼓成一个花生大小的疙瘩了。
“这——”
这样的变化一下将本来盯着白骨看的众人吓得接连后退,就连先前悲痛万分的苟四也被骇住,身体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倒在地,双掌倒撑地面,蹬腿往后走。
‘吱、吱嘎。’
骨头内传来细微的动静,如果不是屏息凝神,压根听不清楚。
“是不是鬼?”
范无救吞了口唾沫,艰难的发问。
“不像是。”
赵福生摇了摇头,说话时目光紧紧的盯着白骨架看。
她话音一落的瞬间,骨头上经由泪珠滴落而鼓起的骨包突然应声碎裂。
一枝细弱的褐色枝条从裂开的骨缝中钻出,迅速成长,结出一个细弱的小苞。
小苞飞快长大,最终外皮剥开,露出里面漆黑的苞芽。
接着苞芽迅速盛开,花瓣层层盛放,瓣叶略尖,颜色由内而外、从黑化红,眨眼之间,开成一朵艳红如血的花朵!
雪白的骨架与那从骨架之中一朵艳美至极的诡异无名花盛放,两种颜色相得益彰,说不出的诡异,又说不出的和谐。
仿佛极致的邪与极致的美相结合。
所有人瞪大了眼,一时之间震惊得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轰隆隆。’
下方河流奔腾,镇魔司几人与苟老四却像是被眼前人骨上开出的花朵震慑。
许久之后,赵福生缓缓直起了腰来。
她的动作如同打碎了静谧的魔咒,苟老四这才回过神,目光找不到焦距,问:
“这、这是什么?”
“花?”
赵福生皱起了眉头:
“骨头上开出的花,是苟老四泪水滴在庄老七的骨头上时,引发出来的诡异现象。”
“也就是说,泪水催发了骨头开花,是只有泪水才行,还是随便什么水都行?”赵福生自言自语:
“如果是泪水原因,那么与苟老四跟庄老七的表亲关系有没有相干呢?”
“而骨头开花又隐喻着什么?”
赵福生叹了口气:
“庄老七死后的异样,与蒯良村的庄四娘子又有没有关系呢?”
蒯良村出现的鬼案还不确定是不是庄四娘子死后厉鬼复苏导致的,如今庄老七死后的诡异又形成新的迷案,且不知道这些花有没有毒。
谜团一个接一个。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