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蒯五是懒了点,但是哪对夫妻过日子不是这样的,总有人勤快有人懒——”
“……”
赵福生对他的观点不敢苟同,又去看庄老七:
“你老表意思,是蒯五跟你堂姐感情和睦了?”
“原、原本是和睦的——”
庄老七目光闪烁。
“什么叫原本和睦?”赵福生见他又开始迟疑,顿时冷笑: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再不老实,把你屁股打烂!”
庄老七顿时吓住。
“大人饶命。”他喊了一声,接着才道:
“我堂姐跟蒯五之间成婚八年多,虽说有吵嘴斗气的时候,但像我老表所说,哪对夫妻不是这样过日子呢?”
“成婚多年,有孩子没有?”
事情的根源应该出在庄四娘子身上,庄老七明显有隐瞒,还需要有个契机让他开口。
赵福生索性围绕庄四娘子的生活问话。
她这话一问完,庄老七就点头:
“有,生了一个女儿,叫满周。”说完,又补了一句:“蒯满周?”
“蒯满周?”赵福生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
仅从庄老七这一句话,她就感觉出这对夫妻不对头。
此时人娱乐生活枯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夫妻之间成婚几年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大多数夫妻几乎在成婚前几年最易怀孕。
庄四娘子夫妇成婚八年却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在这个时候可不太常见。
要么是夫妻感情生疏,所以生完一个女儿后便少有亲热,要么怀孕后养不起,生下来送人了。
“几岁了?”她再问。
“七岁了。”庄老七老实答道。
“庄四娘子仅生一个女儿,在蒯良村有没有遭受排挤?”赵福生又问。
“没有。”
庄老七连忙摇头,见赵福生面色有些怀疑,他又道:
“真的没有,蒯五可能心中不满,但他家中有兄长在,不敢做什么。”
他话里透露出大量讯息。
也就是说,庄四娘子只生了一个女儿,蒯五是有些不满的,但蒯良村是宗族制,村里其他人压制着他,他不敢做什么。
“蒯良村的人很维护庄四娘子?”
“很维护。”庄老七点头:
“我堂姑爷,也就是蒯六叔,怜惜我堂姐干活辛苦,担忧他们夫妻交不起税,时常拿钱出来帮补,他们家的税务大多数时候是村里人凑的。”
“有时收成不好,吃不上饭,便由蒯三哥帮忙接济,他除了种地,还帮人杀猪,有时出钱买些边角肉,也要分些给我堂姐家打牙祭。”
从庄老七话中,赵福生听得出来,蒯良村确实宗族观念紧密,彼此互帮互助。
她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问道:
“那你从八天前说起,蒯良村的人来庄家村求助什么,蒯良村发生了什么事?”
问完,又怕庄老七不老实,警告他道: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说,想清楚了再说,如果胆敢有隐瞒——”她说话的同时,袖子一抖,一根褐色枯臂从她袖口里滑出。
赵福生抓着鬼臂敲了几下,鬼臂瞬间复苏。
只是它受损严重,动了几下,便无力抓紧任何东西。
但就算如此,也足以震慑厅堂内其他人了。
庄老七一见这枯腐的断臂竟然还会动,吓得头皮发麻,如果不是腿被打伤无法动弹,这会儿早就鬼哭狼嚎四处逃蹿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蒯满财来找村长,说是我堂姐死了。”
实际上这样的回答早在赵福生预料之内。
庄家村、蒯良村不可能凭空出现鬼雾,定是事前有因,导致了厉鬼复苏。
而这鬼域的出现,与蒯良村报信的人是有关的——这种法则便类似于有凶案发生时,报案人极有可能是第一嫌疑人,两者有异曲同功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