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我利用大凶之物将它逮到,最终将它封印了。”
赵福生并没有将自己真正的办案经过全盘托出。
她隐去了在武立人家搜寻到人皮被子的事,也没有提起鬼臂的存在。
但就算是这样,也足以令众人惊叹。
厅堂内静得落针可闻。
其他人不敢出声,唯有赵福生叙述,庞知县提笔疾书。
这一桩鬼案办得实在漂亮,赵福生的办案手法别具一格,心细胆大,且将厉鬼封印,一劳永逸的把鬼祸彻底解决,而非赶走。
这样的办案手法在万安县历史上都可以说是前所未有,范必死微微走神:若是万安县没有受鬼雾笼罩,光凭赵福生这一个月以来两次成功办鬼案的表现,便会即刻获得朝廷的嘉奖。
到时封将自不用说,怕是她还会立即调任升职,前往州府。
那时他与弟弟还想投奔宝知县的郑副令,如今看来,赵福生有勇有谋,驭鬼的同时还能维持性情的稳定,宝知县的郑副令给她提鞋都是不配的。
可她好归好,但始终驭鬼在身,这是一个隐患。
赵氏夫妇、要饭胡同鬼祸她已经使用过两次厉鬼的力量了,若是再办鬼案,又动用厉鬼之力,就是强如赵福生又能活到什么时候?
范必死的目光闪了闪,最终无声的轻叹了一声,低垂下头。
“好了,案件到这里差不多就告一段落。”
赵福生说完案子,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
庞知县将最后一个字写完,将手里的笔往砚台上一搁,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手臂酸胀,满身都被汗湿透。
“大人请过目。”
他此时不敢捏手,而是将卷宗吹干,起身踱步递到赵福生的面前:
“中间有污渍,您看完之后,下官再重新抄录。”
赵福生接过卷宗大概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之后点了点头:
“可以。”
讲完鬼案,她又提起旁的事:
“这次狗头村之行,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说完,她的目光落到了庞知县身上。
庞知县被她一看,顿时浑身一抖。
“大人请说。”
“狗头村的鬼祸追其根源,是由武大通拐卖良家妇女而起。”
她皱眉道:
“武少春的娘提到过,说是这些拐卖的人口是由万安县内的要饭胡同藏匿,继而运往各村镇中,贩卖于村民之手。”
赵福生重生大汉朝后,经手过的两个鬼案因差阳错的有了交汇。
甚至从这两桩鬼案,她隐约意识到一个规则:贫穷滋生罪恶,而罪恶极易滋生鬼祸。
不过这只是她初始的判断,她破解鬼案的时间还不长,论证也不充分,只是有这样一个朦胧的念头。
至于是不是,将来自会有时间验证的。
她摇了摇头:
“严查要饭胡同,不要使一干无家可归的人聚集在那处。”
庞知县毫不犹豫点头:
“若再发现刁民作奸犯科,立即将其赶走。”
赵福生沉默半晌,又叮嘱:
“纸人张这个人不简单,你在要饭胡同一定要多加派人手,注意他的行踪,若有疑似者,即刻让人报我。”
“是。”庞知县再度点头。
赵福生说完了这桩事,又提起另一件事:
“狗头村的鬼案受害者不少,我答应村民,减免半年税赋,这件事情,范大哥去办理。”
这一次狗头村之行,赵福生意识到了大汉朝百姓税收极重。
镇魔司的税便如压在万安县百姓头上的一座大山,她有心想要将大山搬开,但此时却不是时候。
府衙的工作是与鬼打交道,如今衙门内令使人手不多。
此次狗头村鬼案侥幸没有人死,但据过往办案经历来看,令使死亡率奇高,一旦身亡,府衙支出的抚恤金也不少。
在暂时得不到朝廷支持的情况下,这笔钱暂时还需要税收来支撑着。
范必死听到她点名,连忙起身答应了一句。
“这一桩案子我收了个令使,名叫武少春,只是他此时伤势过重不宜移动,稍后好一些应该会进入县中,到时你们看着安排就行了。”
其他人俱都点头。
说完了正事,其他乡绅这才找到开口的契机:
“大人这一次办案辛苦了,您在万安县劳苦功高,我们无以为报,便各自商量着,为大人凑了些礼物。”
听到礼物二字,赵福生的眉眼顿时舒展开来,一个手持乌木拐杖的老头道:
“不过是些金银俗物,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