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鸡。
张传世开始还怕遭她喝斥,后面见她默许,顿时大喜。
他数次在赵福生手中吃亏,这会儿一被她纵容,那被善待的感受更是成倍的上升,久违的委屈感涌上心头,他气血澎湃,甚至有些感激:
“大人——”
一时激动,险些将不该说的话说出口。
他及时收嘴,赵福生深深看了他一眼,露出笑意。
“收拾一个干净房间出来,其他人都先散去。”赵福生对着跟来的村民道:
“今晚随同我前去武立人家的村民俱都减免三月税赋。”
她话音一落,其他人顿时大喜,赵福生一见此景,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前提是我要办完这桩鬼案,如果中间有人阻挠,导致这桩案子不了了之,那之前的承诺便一概作废。”
众人一听这话,神情一凛。
武九爹急道:
“您放心,这桩案子我们全村人帮忙,谁敢不尽力,谁就是狗养的!”
“对、对!”
“要不我们现在再去武立人家一趟。”
……
众人争先恐后喊,赵福生摇了摇头:
“明天再说。”
她就是担忧村民目光短浅,贪图蝇头小利怕事。
且从之前众人所说的只言片语中,她意识到狗头村人数少,但大多沾亲带故,彼此间有矛盾,但对外时却很团结。
例如武大通四十多年前曾拐带了一名富家小姐,在此之前村里人看不起武大通,甚至不少人欺负他。
可在武大通犯事后,对方家人找到村子时,却人人都不约而同的闭嘴,一致排外,使得那小姐家人失望而归。
这一切都说明狗头村的特点:落后、蛮横且又护短。
他们对办鬼案并不积极,赵福生如果不许以重诺拿捏不住他们,而太早轻易答应,要是最终案子涉及到村民,恐怕这些人会一致排挤,不愿提供线索。
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税赋为饵,钓着他们,使他们不敢不尽力。
人都是趋利的动物。
她说完话后,其他人依依不舍相继离去。
倒有一些与武立有等人交好的村民不愿走,闻着屋中饭香想留下来蹭一顿。
这个时期家中粮食大多珍贵,更何况武立有要招呼的是赵福生两人,便催促赶人:
“快走快走,大人要好好休息,明天才好办案子,你们不要影响了她。”
剩余几人便都接连离开,唯有武少春抱着被子没走,喊道:
“婶,这床褥大人要的,放哪个房间?”
“已经将东面的正屋收拾出来了,大人今晚暂歇那里。”
一个女人略有些拘束道。
武立有就解释:
“大人,这正屋是我爹娘住所,是家里最宽敞的,床褥被套都是新换,您不要嫌弃。”
赵福生此行目的是在办鬼案,也不在意居住环境。
更何况武家再差也不可能比她第一次办案时临时居住的要饭胡同内的屋子差,因此她点了点头,道:
“放进去吧。”
但她想了想,又似是无心问了一句:
“你爹出行报案,是单人还是有人同行?出去多久了?如今在哪里?”
武立有也没想太多,闻言就答道:
“是大前天的早晨天还没亮,就一人去镇上报案的,说是如果顺利,三五天准回。”
赵福生心生疑惑。
狗头村距离万安县可不算近,她与张传世驱赶着马车,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几乎也花了一整天的时间。
这样的偏远小镇发生鬼案,如果无人报案,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但她现在既然来了,证明武大敬报案是成功的,可此时武大敬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