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魂命册也能这样超常发挥就再好不过,两鬼相争,她才能顺利保命。
莫非厉鬼杀人随机点卯,并非依照布施的先后排名?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那厉鬼一步一步迈近,鬼影逼压过来,黑气顺着门缝钻入隔壁房舍。
浓郁的血腥气顺着墙缝钻了进来,意味着又有一条人命被厉鬼收割。
“希望你一定要守护好自己的利益,不要轻易放弃。”
她是镇魔司的令司,来此本来就是为了解决鬼祸,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
赵福生屏住了呼吸。
无论是传闻中的无头鬼,还是昨夜的那个入户杀人的厉鬼,杀人之后都提了个脑袋在手上,她得先保护好自己的头颅,以免被鬼揪走。
赵福生捧着这魂命册,自言自语。
只见那厉鬼站定半晌,接着又拖着沉冗的步伐,又往前走了几步。
赵福生心生忐忑,爬坐起身,往门口处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
如昨夜一般,厉鬼杀人之后抽扯出肠肚绕挂于自己的身上,一个被它强行拧下的人头则被它提在手中。
‘呯呯呯——’
厉鬼又来了。
“不可能吧——不可能吧——”
凭借白天时闲逛摸找路径,赵福生几乎将要饭胡同的屋舍记了个大概。
厉鬼在街中站定,半晌之后,它缓缓转过了身,露出那张青白交错之后阴冷森寒的面容。
“没事。”
“来吃饭了。”
初时看来,赵福生的念头无异于异想天开。
而此时厉鬼前行的方向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夫子庙的位置。
如果是固定的,那么鬼案危险且恐怖,付出与收获明显不符。
赵福生在白天溜达时,就发现这些屋子无论有没有死过人,都会有人躲在里面。
刘义真嘴角抽了抽,默默打了饭递给她,她连喝两碗,终于安抚住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
要饭胡同的厉鬼虽凶悍,但赵福生来了两日,也摸到了规律。
垂挂在它身上的肠子交缠晃荡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它步伐沉重的穿过街道,直往街心处前行。
就在这时,赵福生越众而出:
刘义真的脸上显出无奈又纠结的神情,他叹息了一声,又要放下勺子,准备去取那名册。
庙前的石桌上再度摆好了一个大鼎,鼎内盛满了清粥,手持大勺的刘义真站在鼎前,那本一名册正安静的放置在他的右手边。
但街道上,一人一鬼正安静的前后并行。
半晌之后,他又猛的弹身跳起,似是深恐落于人后般,冲出了屋子。
陷阱下积蓄了一层黑褐色的厚厚血痂,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越往前走,赵福生就越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它仿佛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感应不到赵福生的窥探,而是提着人头,一步一步的前行。
紧接着是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肉被暴力撕扯时发出的声音,惨叫戛然而止。
隔壁房间里传来沉重的呼吸,赵福生这才讶然的发现她的隔壁竟然也住了人。
但大胆细想之下,赵福生又觉得此事可行。
厉鬼行走,普通人躲避都来不及,哪有主动凑上去的?这无异于自寻死路!
在喝粥之时,她突然想到了进入要饭胡同之前,那个摆摊卖汤的老妇人。
赵福生对他心中的想法并不感兴趣,见他将勺子伸入锅中,不由叮嘱他:
“捞干的。我饿了,多打一碗给我。”
当然,她的目的也不全然是为公正大义而牺牲自身。
诡异且可怕的氛围透过黑雾,无声的在空气中传递,‘嗒、嗒’的沉重脚步声又一次响起。
可赵福生的运气不错。
‘嗒、嗒、嗒’的沉重脚步声中,赵福生尽量收敛了自己的声息,安静走在厉鬼之后。
如范必死所说,自己身处魂命册,从某一方面来说,已经相当于将自己‘卖’给了贾宜所控的鬼,成为了他的鬼伥分身之一。
此时魂命册上的鬼语咒爬了她满手,她不止不惊,反倒有些欢喜。
“你也知道,这鬼——”他皱着眉劝说,但话音未落,就被赵福生打断了:
浓浓的鬼雾之中,受鬼域笼罩的要饭胡同街道之上空无一人。
她这才从惊骇之中清醒,意识到刚刚那一瞬间,厉鬼并没有按照她原本所想的找到她,而另外杀了人。
她才重生,随身的物品并不多。
‘哐铛——’
无尽的寒意与怨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