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那条围巾应该在仙人身上,一看便是上好的料子织成,她羡慕极了,那时就在想,一定很暖和吧。
确实很暖和。
旁人眼里高高在上的仙人,此刻与一个再低贱不过的妇女共处一榻,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盖在妇女身上,还展开双臂,轻轻抱住对方。
“我说了,别去想那些,日子总能过下去的。”付沧钊轻轻地说。
妇女听见这番话,莫名感到安心,即将杀害丈夫和儿子的“怪东西”似乎也没了动静。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疲倦感潮水般侵袭全身……
第二日,妇女从太姥姥怀抱里宁静祥和又温暖的梦境惊醒,想起昨日为何睡在这屋,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翻身下床,跑去隔壁查看情况。
窗户敞开,不大的床铺哪还有她挂念的丈夫男儿,只剩两滩累累白骨——一大一小。
甚至能看到细小的肉丝挂在上面,迎着清风微微打颤。
仙人说,一定是她丈夫和男儿触犯了哪些规则,才落得这般境地。
奇怪的是,明明眼前摆着两具白骨,她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也没有任何慌乱,脑子出奇的冷静,找来准备扔掉的铁盆装好两具尸骨,再寻点易燃的东西,放到屋外一并点燃。
出了屋才看到,聚落里好几家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女人们有的哭天抢地,十里八荒都回荡着她们凄厉的哭声;有的和刚出门的妇女一样淡然,默默烧纸烧骨灰……
经过这一晚,聚落居民凡是男人无一幸免,包括小孩。
妇女想起昨天新挖到的紫琉蝉蜕还在身边,等会儿收拾收拾去附近的城镇换点粮食——丈夫儿子都死了,好像也不需要那么多吃的,留一些钱备用。
仙人说那怪物只针对男人,而且遵循因果,杀不死拦不住,那么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用担心路上突然窜出一个男人,抢走身上为数不多的钱财。
她甚至想到拿闲钱买些耐旱作物种子,这片聚落虽说贫瘠,却不至于缺水缺到极致,用点心总能改善一下土质。
她还想起几户人家有几块还能用的耕地,现在没了丈夫或儿子,几家女户主也能专心过自己的日子,她们完全可以合作,你找紫琉蝉蜕我研究这块地,大家关系都挺好,肯定比跟家里男人待一块来得舒服……
畅想总是那么美好。
……
“你何时满足?”付沧钊双眸明亮,问道。
在她面前,女子模样的怪物脸庞裂成几瓣,张开血盆大口,正啃食昏死在地上的罪脉。
为了弄清怪物的来历,付沧钊追踪了几个晚上,这才完全确定,对方出自某种规则类怪谈。
每当某一界发生丈夫或男儿吸血女人的情况,她都会前去吞食血肉,小概率触发敲骨吸髓。前一个晚上,这怪物就吸过某个罪脉的骨髓,那场面堪称惨不忍睹。
怪物听见有人跟她说话,回头瞧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修,身上散发的气息令她感到几分熟悉。
怪物喉中吐出低吼:“当世上男人不再依附女人生活,我自会消失。”
“是吗?”付沧钊笑了,一双墨黑的眸子愈发明亮,“你走吧,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转身,怪物啃食完血肉,互不干涉。
付沧钊决定寻找城镇。
……
此地白雪皑皑。
一名白衣女子盘膝坐在树下,几乎融入背后雪景。
那棵大树枝干光秃秃,有些枝杈覆盖一层积雪,好似穿上和女子相同的白衣。
一轮新月高悬空中,微风习习,吹动女子银白短发。
她睁开眼睛,露出的眸子银光璀璨。
身上宽松白衣无风自动,她伸手,一柄长刀就从远处飞来。
“同类的气息。”女子拔刀出鞘,语气冰冷。
设在修仙界的传送阵被人触动,那时她意识到穿越者很有可能不只她一人,于是抱着想要和同类交流的心理,设下那处结界。
飞升后,她看到大千百界女子依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很不是滋味,又见到各大门派掌握连通的传送阵,便有了自立门户的念头。
反正先前她也干过一样的事,不就是从头再来吗?
于是有了雪月界,她成了女人口中的雪月姥祖、罪脉口中的雪月魔祖。
罪修们百般蔑视的女修在她带领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并大千百界绝大多数地界,如今只剩下五个界还在负隅顽抗,分别由五个门派控制。
很快,女子脸上多了一抹愤怒——她的传送阵,似乎出了些问题,把人传到了雪月界之外。
追其缘由,竟是因为一个罪修试图拉走她选中的人,导致定位出错!
她冷哼一声,神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