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贵跟着点头,又撇嘴:“娘娘刚才是助力她了,她要感激娘娘。”
白瑛懒懒笑说:“本宫不介意帮她。”
有一个小内侍从外边跑进来,上前低声说:“中丞说金玉公主选中的是朱家十九娘。”
白瑛哈了声:“她可真敢选,这是舍了李余也要把朱家绑在自己身上,为她所用啊。”
王德贵有些担心:“朱宰相虽然不上朝了,但朝中门生遍布,陛下现在又恩宠公主,万一被她哭闹得逞…..”
白瑛叹口气:“朱家是有些可怜。”对那小内侍说,“告诉中丞,事发后帮朱小娘子一把,让她自尽,保全朱家清白吧。”
小内侍应声是退了出去。
王德贵取过引枕:“娘娘快小憩一下,待会儿有好戏看呢。”
白瑛含笑躺下来,闭上眼,下一刻又猛地睁开眼,下意识伸手按住腰间。
那里悬挂着三清铃。
“娘娘怎么了?”站在床边的王德贵忙问。
旁边隔扇后传来孩子的哭声,另一边主殿内悠扬的乐声隐隐,虽然临近傍晚略有些昏暗,但视线清晰,内侍宫女安静肃立,床头的茶绿莹莹。
耳边也没有铃声,一切都是真实的。
白瑛松口气,缓缓躺下闭上眼。
……
……
看着朱十九娘入座,有两个少女挤过来。
“十九娘。”她们小声问,“刚才前边怎么了?楚王怎么被带走了?”
朱十九娘看到母亲在和几位贵夫人低语,便翘了翘鼻头,端庄的面容露出几分俏皮。
“楚王喝多了。”她低声说,“白妃故意嘲讽,金玉公主恼火,两人吵架了。”
两个女子露出恍然的神情,小声说:“楚王也是怪可怜的。”
朱十九娘低声说:“没办法,谁让他曾是皇长孙呢,注定如此。”
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官宦人家,况且先前张择当众说过警告之言,自然能看出如今的形势,作为李氏皇子,楚王很显然被生了皇子的白妃戒备,至于金玉公主也不过把他当功劳炫耀,根本不在意他的脸面,更别提教养。
“他….说亲难了。”朱十九娘忍不住低声说了句。
可惜那一副好相貌。
两个女子亦是点头,李余还是上官月的时候就相貌出众,只可惜身世不堪,好人家的女儿不会嫁他,如今成了楚王,身世高贵了,但也更让人不敢嫁了。
“嫁给他还不如嫁给东阳侯世子呢。”一个女子小声说。
另一个女子嬉笑:“那你可有得等了。”
说话的女子红着脸推她:“我又没说我想……”
朱十九娘忍不住说:“其实世子现在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些难以捉摸.....”
除了好看,还有些吓人,毕竟皇后案都是因为他而起。
两个女子也看向她,意味深长低笑:“原来十九娘你竟然认真想过世子......”
朱十九娘的脸腾地红了,捶打她们:“不要乱说,我没有.....”
笑闹间旁边有宫女经过“快给公主那边送酒….”伴着低声说话,或许急了些,两个宫女相撞哎呀一声绊倒。
手里捧着的酒壶洒了这边少女们一头一脸,顿时乱作一团。
“奴婢该死。”
“快擦拭。”
“啊,我的脸都花了。”
“快去洗洗。”
如果是洒在身上倒也罢,不走动,用披帛遮盖一下就好,但脸上就不行了,自己不舒服,人前也失礼,三个女子慌张起身。
就在宫妇亲自引着去时候,朱夫人站起来“我陪着去吧,我也正好去梳洗一番。”
宫妇没有丝毫迟疑,含笑应声是“夫人,娘子们请随我来。”
…….
…….
张择站在麟德殿侧,接过内侍递来的茶,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
殿外亦是人来人往,说笑声声,尤其是麟德殿左边庑房,那是女子们盥洗之所,宫女遍布,仙鹤铜炉,鲜花堆积,亦是如神仙之地。
“李余在殿侧的暖阁…..”内侍小声说。
张择问:“你们亲眼看着他进去了吗?”
内侍点头:“我们亲眼看着金玉公主的侍女和内侍把人送进去,侍女离开了,那个内侍就在门外守着。”说着往左庑房那边抬了抬下巴,“金女使是公主安排的人,现在将朱十九娘带庑房了。”
“朱夫人还挺警惕。”张择遥望那边行走的妇人,认出是朱夫人。
内侍说:“那也没用,金女使会缠住她,庑房里有两道门,里面安排了宫女,会将朱娘子迷晕,然后从另一边拖走,扔进殿内李余所在。”
张择摇头感叹说:“金玉公主出手谁能阻拦啊。”
内侍笑了:“金玉公主这算什么出手,如果不是中丞助力她,她在皇城岂能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