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钟悄悄潜伏在救世军营外,隐隐闻到里面传出的酒味儿。再次确认哨楼上的哨兵已经睡熟,拓跋钟果断地做了个手势。
“嗖嗖”几声箭响,带着无数炙热的火焰射入军营中,还不等救世军的士兵从睡梦中彻底醒过来,拓跋钟这边已经射完了两轮的火箭。
眼看火蛇迅速在帐篷和帐篷之间蔓延,拓跋钟猛地抽出佩刀,高喊了一声“攻!”一马当先就冲进了救世军营,毫不留情地见人便砍!
紧跟在他身后的亲兵,一边跟随着拓跋钟砍杀,一边还在不断将装着桐油的瓦罐砸向各处,加速大火蔓延的速度。
不少救世军刚从着火的帐篷里逃出来,就死在这队人的刀下。
拓跋钟借着大火一路势如破竹,很快便冲入了营盘的中心。
“凡活捉天女者,重重有赏!”
拓跋钟一声令下,手拿火把的亲兵毫不犹豫地去点附近的军帐。可奇怪的是,那军帐却怎么都燃不起来。
即便亲兵将火把直接怼在帐篷上,那帐篷也只是冒起一股烟,最多烧出一个窟窿,根本燃不起来!
拓跋钟见状立刻责问:“怎么回事?!”
身边的亲兵伸手一摸,当即慌道:“少主!这帐篷是湿的!湿得透透的!”
拓跋钟意识到不妙,刚调转马头去看身后,便发现军营外圈的火势此时已经渐渐小了下去。
火光中隐约能看到一队甲兵正有条不紊地用大坛子运来水灭火,地上燃着的桐油也被沙土厚厚地盖住,只剩下一股股难闻的黑烟飘在空中。
崔勇带领着重骑兵团,缓缓从黑暗走出来,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早在拓跋钟左冲右突时就形成了。
崔勇歪嘴笑道:“还要多谢拓跋小将军送来的酒坛,不然咱们还真不知道去哪儿找这么多大坛子储水。”
拓跋钟的双眼被火光映得通红,咬牙道:“你们早就知道我会来夜袭?”
崔勇无赖地耸耸肩,意思是“这不是很明显吗?”
崔勇快速扫了一眼拓跋钟周围的亲兵们,显然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
想想他们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崔勇忍不住开口劝道:“胜负已定,拓跋小将军还是降了吧,何必自寻死路呢?”
拓跋钟却冷哼一声,“就凭你?!别以为你们穿上重铠便天下无敌!我们可是在北方几经生死,即便是拓跋焘的王师,也可力敌!”
他话音才落,就听“啪”地一记耳光声,拓跋钟的头猛地歪向一侧,再去摸时,脸都被打肿了。
拓跋钟的亲随们惶恐地看向四周,他们明明什么都没瞧见,少主怎么就被人扇了一耳光?!
“这是替你爹打的。”
“啪!”又一记耳光。
“这是替我打的。”
拓跋钟立刻反应过来,这世上他见过,能隔空伤人的,就只有一个人。
“师父!你在哪儿?!”
“闭嘴!”檀邀雨从崔勇身后走出来,周围紧紧跟着几位保护她的行者。方才的耳光也是行者们替邀雨出的手,想要以此吓住拓跋钟。
檀邀雨看着眼前这个无比陌生的拓跋钟,心中五味杂陈,“你但凡还认我做师父,就该立刻下马投降。你应该清楚,无论是杀了你,还是攻下北凉,对我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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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钟猛地握紧缰绳,“我自然清楚!所以我才不远万里去建康,为的就是与你并肩而战!你又为何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们本该同仇敌忾的!”
檀邀雨摇摇头,“看来你还是不懂。弩机营,开城门。”
随着檀邀雨一声令下,黝黑的暗夜中传来一阵机括转动和紧绷的弦音,拓跋钟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却本能地产生了一种畏惧。
“嗡嗡嗡”沉闷的破空声后,原本能扛得住撞门柱的城门,在五根巨大的弩箭连续射击后,硬生生被撞脱了轴,轰然倒地。
拓跋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城墙下洞开的大门,还不等他再做反应,一队救世军已经举着火把向敞开的城门走去。
“这是什么……武器?”
檀邀雨冷冷回道:“或许你的精锐之师面对拓跋焘的王师也可一战,可北魏却早已不是我的对手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降还是不降?”
拓跋钟垂下头,看着握在自己手中的长刀,喃喃道:“降?如何降?降了又如何?”
檀邀雨闻言烦躁地转过身,背对着拓跋钟不愿去看他,“至少你能活着。”
“活着?”拓跋钟抬起头看向那个背影,“如何活着?活着又如何?我能活,追随我的人可还能活?”
檀邀雨的喉咙一紧,再说不出一句劝降的话。
拓跋钟的长刀在空中猛地一砍,“吾乃北方战神,拓跋破军之子!宁死不降!”
拓跋钟提刀便朝邀雨冲了过来,却在半途便被重骑兵团挡住了。
檀邀雨的心底涌上难掩的悲痛,“崔世叔,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