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事先算好了时间,檀邀雨才刚走,刘义季就被南尘行者带着回到了潋滟的住处。
潋滟心里忍不住叹气,她性子冷,比起人更愿意和虫子打交道。可自打檀邀雨做了楼主,她这儿就没清净过。
潋滟心里虽不乐意,可还是规矩地上前向南尘行者施礼,“前辈,您怎么亲自来了?”
南尘行者的脸比潋滟还冷,见她施礼,只是面无表情道:“手。”
多一个字都没有。
潋滟忽觉得眼前一幕如此熟悉,真是风水轮流转。
知道自己拧不过南尘行者,潋滟也只好伸手递过去让南尘行者为她号脉。
跟着一同回来的刘义季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可方才还敢跟檀邀雨对峙的刘义季,此时却大气儿都不敢喘。
在潋滟这儿住着的这段时间,刘义季觉得自己每天都像是活在刀尖儿上。他都记不清自己多少次梦见被蛊虫啃噬全身,然后一身大汗地惊醒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他都绝对不想触怒一个会控制一山虫子的老妖婆。
南尘行者把了脉,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不满地扫了一眼潋滟,责问道:“楼主知道你用自己的身体试蛊吗?”
潋滟笑了笑,“因为这点儿事儿就去跟个小姑娘诉苦,晚辈可做不到。如今行者楼里还有谁不是把命赌在楼主身上的?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
南尘行者虽然不赞同潋滟以身试蛊的做法,可也没反驳潋滟的理由。他来潋滟住处的路上,正碰上了云道生和刘义季。
若在往常,以云道生的处世周全,一定会恭敬地与他同行。今日却直接开口拜托他,请他带刘义季回去守山人的住处。云道生自己则去找苍梧尊者求情,想让苍梧尊者准许自己同檀邀雨一起去建康。
南尘行者负责为众人疗伤,所以他比行者楼中任何人都清楚,此次同拜火教的交锋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损伤。如今楼中还能称得上战力的,就只有坤行者。
而檀邀雨如今打算兵行险着,趁拜火教也在恢复的期间掌控先机。南尘行者估计,楼里伤的不重的行者怕是都要被派去保护她,毕竟檀邀雨的真气自清醒后就一直没恢复。而行者楼是拼上一切也要保住身为拐点之人的檀邀雨的。
所以潋滟说的没错,如今行者楼的确是将所有人的命都压在了楼主的决定上。
想想不过一年前,檀邀雨要开学堂招外姓人为徒时都还有人反对,如今事关行者楼存亡,却无一人质疑她的决定。大约也是被她拼命的架势给触动了吧。
“楼主这一年做的不错。”南尘行者幽幽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开解潋滟。
“嗯,”潋滟浅笑,“晚辈知道。我当初虽希望嬴风能坐上楼主之位,可如今看来,没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了。”
南尘行者颔首,“你能放下执念就好。”他说完递给潋滟一包药,“这药能帮你。早晚一副煎服。”
潋滟忙伸手接下,“多谢前辈。”
南尘行者却依旧没个笑脸,“以后每日来我那号脉。不然我就让祝融来请你。”
“每日?!”潋滟的笑维持不住了。
南尘行者却像是没听见一样,转身就走。
潋滟无声地叹了口气,扭头看见刘义季正讶异地瞧她,不可置信地问道:“檀邀雨要去建康?她去建康做什么?!”
&n/>“放心,她肯定不是去刺杀你皇兄的。”潋滟懒得同这小孩多说。
刘义季也不知道为什么,听潋滟这么说他就相信。大约是察觉潋滟也不喜欢檀邀雨,没必要跟他说谎。
刘义季心中稍定又追问,“你在用自己的身体试那个煞气蛊?那玩意不是碰一下都要被烧掉一块肉吗?”
潋滟抬手一指刘义季的房间,直接命令道:“回你自己的屋子,把桌子上的楼志读完前不许出来。不然我就拿你来试蛊。”
刘义季立刻收声,丝毫不敢迟疑,脚下生风地朝自己的房间跑,情急之下还差点儿被自己绊倒。明明檀邀雨他都不怕,怎么会这么怕潋滟呢?
分界线
檀邀雨刚从潋滟那回来,就见棠溪抱着孩子正等在她的房门口。
“姨姨抱”才一岁多点儿的胖团子一见檀邀雨就立刻在棠溪怀里挣扎起来,努力要往檀邀雨身上扑。
檀邀雨最怕小孩,嫌弃地往旁边闪了闪,“你别过来,你看你口水都要流到脖子上了……”边说边从腰囊里掏出了个掌心大的小竹笼丢给孩子。
竹笼里装着只头大油亮的蛐蛐,一看就不是个厉害角色。
孩子接过来显然很喜欢,抓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抓着竹笼一阵狂摇!看得檀邀雨都开始同情起那蛐蛐来……
见孩子不缠着让她抱了,檀邀雨才去看棠溪。
仿佛知道棠溪来的目的,檀邀雨故意问道:“何卢知道你来我这儿吗?”
棠溪垂下头,抿着嘴不说话。
檀邀雨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