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正想着,就见前方的云团突然破开,一个身影直直从斜上方摔了下来!
“师公!”檀邀雨反应过来的同时,丝雨轻弦就飞速往苍梧尊者的身上缠了上去。无奈一根丝弦的力量终究太弱,只是微不足道地挡了下苍梧尊者的下落之势,便断成了两截。
檀邀雨顾不得自身逐渐虚弱的感觉,咬牙凝神,控制丝弦赶紧朝苍梧尊者下落的方向追去。
看来自己还是太乐观了。虽然檀邀雨没见到阿胡拉的现状,可苍梧尊者的伤势显然不轻。
后背和左腿都被煞气蛊灼伤了好一大块。被烧伤的地方露出鲜红的血肉,边缘被煞气燎过的地方则是起了大片的水泡,看得人触目惊心。
幸好苍梧尊者意识还很清晰,从地上起来还能骂骂咧咧道:“阿胡拉你这个不要脸的,有种你把那群蚊子收起来再打!”
云层之上传来阿胡拉大声的嘲笑,“收起来?怎么,你们行者楼自己的东西,你身为尊者都降不住吗?若不是那黄毛丫头的怪血,你早就被本尊烧成碳棍了!”
苍梧尊者毫不示弱地还嘴道:“老夫就算是烧成碳棍也比你有用!”
“休要逞口舌之快!想死?本尊现在就成全了你!”
说话间云层中突然响起一片凄厉的嚎哭声,煞气蛊化作无数黑色的鬼魅,从四面八方飞了出来!
檀邀雨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变这么多!它们吃了阿胡拉的血肉,竟然繁殖得这么快!
还不等檀邀雨反应过来,煞气蛊就已经飞到了苍梧尊者的身边。苍梧尊者立刻以罡气阻拦。可煞气蛊聚时大,散时小,简直是无孔不入。待苍梧尊者黏着的罡气上黑压压地都粘满蛊虫后,终于有几只钻了进来!
就只是这么几只,就在苍梧尊者分手去打掉的瞬间,又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灼伤!眼见檀邀雨抹在苍梧尊者衣服上的血已经被烧得七七八八了。
阿胡拉似乎正在云层之上看着这一切,大笑道:“看你还能撑多久?这些蛊虫要多少本尊就能造出多少!本尊就不信,你能一直靠罡气撑着!”
檀邀雨急了!阿胡拉显然是还不想同师公正面打斗,只躲在暗处靠煞气蛊来暗算。可正如他所说,蛊虫可以不断繁殖,可真气却不是无穷尽的。待到师公的真气也耗尽,那就真的没有胜算了。
不行!檀邀雨猛地收回自己的丝雨轻弦。她睁开眼,将身上的九节鞭递了两节给秦忠志,“我现在内力薄弱,无法再分神控制九节鞭,只能靠你用这个在我耳边摇了!”
秦忠志当即就慌了,“女郎您要做什么!您今日已经失控了一次了!若是再强行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檀邀雨恶狠狠道:“最差不过死再不搏咱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秦忠志不知道雷云里究竟是什么状况,可他很清楚,檀邀雨绝对不会无故涉险。与其硬拦着,不如相信她的判断。
“臣该怎么摇?”
“有声儿就行!”檀邀雨来不及细说,抬手双指如刀划过掌心,立刻就割出了一道又深又宽的口子。
“嘶”地抽了口凉气,檀邀雨咬牙使出九条丝雨轻弦,银丝却没有直接飞向雷云。而是在她伤口的血中缓缓滑过,挂上血珠子才极缓慢地伸向雷云。
秦忠志第一次亲眼见到檀邀雨的丝雨轻弦,只觉得那九条鲜红的细长就像天空被敲开的九道裂缝,明知不可为,却还硬是要在命运上开一道口子!
檀邀雨缓缓合上眼,一种压抑的低吼声自她嗓中传出,黑色的花纹缓慢地攀升上来……她又一次强行突破了禁制。
秦忠志看见那些花纹就心里发毛,只恨自己没多长两只手!能多摇两节鞭身。如今也只能把清心铃摇得比萨满还有节奏。
如果檀邀雨输,阿胡拉势必会屠光在场所有人。如果檀邀雨赢,强行突破哪儿是那么容易能控制的,自己肯定会被暴走的檀邀雨原地干掉,怎么算,他秦忠志都活不过今天了!
秦狐狸突然好想哭。
檀邀雨自然不知道秦忠志已经在构思自己的墓志铭了,她脑中仅剩的一点儿清明都凝结在九线银丝上。方才打坐时檀邀雨就在琢磨煞气蛊。
所谓事有两面性,煞气蛊是活物,所以能脱离主人自行攻击,也不会消耗阿胡拉的真气。至于喂蛊虫用的那点儿血,估计回去喝两碗骨头汤或者吸一个亲儿子就都补回来了。
可蛇有七寸,马恐失蹄,既是活物,就必定有弱点。自己身上的蛊王虽然也算煞气蛊的弱点,但明显不足以彻底制约煞气蛊。
蛊王……蛊王……
对啊!但凡群居的活物,必定有个首领。蜂王蚁后,这么大一群虫子能如此有序的攻击,若不是受阿胡拉的指挥,那就只能是被虫母控制着!
檀邀雨只恨自己脑子笨,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一点!此时她的丝弦都探近了雷云内部。九弦却没去管苍梧尊者和阿胡拉的打斗。哪怕几次苍梧尊者都被煞气蛊灼伤,檀邀雨的九弦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