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和子墨被带到了一个小门不远的旁边。
管事娘子虽然是为了帮忙,却依旧带着歉意道:“实在是委屈了两位郎君。那边的门啊,是仆从们进出的舱门。平时怕搅扰贵客们的兴致,就很少在这附近排坐席。只是今儿个花厅里实在是都排满了。您二位看看,这里可还能将就将就?”
管事娘子很会讲话,既把事情说明白了,也不让檀邀雨他们觉得自己被看低了。
檀邀雨瞧了一眼,位置很偏,可却正合了她的心思,于是满意道:“多谢两位姐姐了。”她说着,又拿出两块银子,分别给了管事娘子和禾依,“姐姐们繁忙,我们就不多做耽搁了。就在此稍坐等待花魁宴。还请这位管事姐姐一会儿给我们也上些吃食。”
管事娘子接了银子,笑道:“这是自然。”她又扫了眼禾依,见她不太高兴,心中叹息了一下,伸手拉上禾依,“走吧。帮我瞧瞧那边儿都准备好了没。”
管事娘子这算是帮禾依找了个台阶下,禾依也顺势跟着走了。只是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檀邀雨一眼,见檀邀雨已经转身去落座,心中哀叹男子无情,扭回头来跟着管事娘子走了。
子墨将这一幕瞧在了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虽然也不会让禾依留下,可赶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檀邀雨却选了个最直接的。
子墨不敢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因为情蛊的关系。似乎这情蛊影响的不只是邀雨的男女之情……
檀邀雨没注意到子墨的心绪变化,只是在那儿念叨,“勒死、毒死、落水、失踪。不错,至少有四种不一样的死法了……该不会让我一次遇到十几个吧……要不直接把这艘船弄沉了……?”
檀邀雨又看了眼满目辉煌的花厅,“可惜了啊……不过这又不是我的,可惜也不是我可惜……”
子墨笑了,“谢家的以后不就是你的?还是留着吧,不然那么多人落水,你难道有办法都救上来?杀那几个纨绔倒没什么,多了别的杀孽对你的命数不利。”
“命数啊……”檀邀雨看了一眼子墨,“最近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里好像少了点儿什么?连改命这事儿都没法让我提起劲头……明明我那么不想死,如今能活下来,怎么却依旧空落落地呢?”
子墨的心“咯噔”一声,握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露出哪怕一丝慌张。他避过邀雨的眼神道,“你这是太累了。等谢惠连做了宗子,你便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玩几日就好了。”
檀邀雨似有若无地应了句“嗯”,随即便闭上眼,丝雨轻弦缓缓从她身体中四散开来,邀雨刚要开始探查,子墨却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不、不行!”子墨的脸都涨红了,“你不能看!这是花船!”
檀邀雨疑惑,“花船怎么了?”
子墨慌了,情蛊不会让檀邀雨连男女欢好都不能理解吧!
“总之你别看!”子墨直接道:“你要看,就看个花厅和雅室就行了……不,雅室也不行!”
檀邀雨不知道子墨在慌张什么,索性先将丝雨轻弦收回,“行了。不看就好了吧。子墨,你到底是瞒了我多少事儿……为什么我总觉得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子墨低下头不说话。檀邀雨拿他没办法,索性也沉默地坐着不动了。
这两个人,就在越来越热闹的花厅里,如同静止了一般,冷冷地隔离在所有的喧嚣之外。仿佛那些来往穿梭,相依相偎,吴侬暖语的男男女女都只是一大片虚影。
花魁宴很快便开始了,一个接一个的女妓纷纷在莲池中心搭起的台子上展示才艺。琴棋书画,歌舞鼓乐,倒是演什么的都有。
檀邀雨的心思不在那台子上,她在花魁宴开始后,就将花厅中的脸一张张地辨认过来,此时伸手揉了下眉心,这么光靠眼睛看,还真有点儿累人。不过幸好,似乎不是全无收获。
此时子墨却突然唤她,“雨儿,这个女妓的舞有点儿怪。”
檀邀雨这时才往台上望去,见莲池中心,一个姿态婀娜的女妓正在翩翩起舞,而周围的男人们,皆是一脸痴迷地望向她。
女子脸上覆着近乎透明的轻纱,让人看得到她精美绝伦的容颜,同时又因轻纱相隔,带上了一分朦胧和含蓄,整个面容顿时就柔和了起来。
可这些都不能让檀邀雨有多惊为天人。毕竟熟媚见过娇娘,娇艳见过赫连珂,她的眼界已经不是一般的高了。让邀雨和子墨震惊的是,这女子跳的舞,分明就是她的武功随风柳!
也不能说是完全的随风柳……至少这女妓的舞姿是没有杀气和威力的。可那种似风中舞动的柳条,完全无视仰倒的角度,全靠腰肢的力量摆动的方式,跟她自创的随风柳简直如出一辙。
“她会武功。”檀邀雨沉下脸,“没有扎实的下盘功夫,脚下是站不稳的。不会是拜火教的人吧……这是在故意挑衅我?”
檀邀雨原本只是来杀几个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