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在行者楼好吃好喝的修养时,秦忠志却是急得焦头烂额。
临走时檀邀雨叮嘱过他,这几十车粮草一定且只能亲手交给檀道济。虽然朝廷一直以国库空虚克为由扣军中的粮草,檀道济每每都得自掏腰包补足军饷。可这事儿无人追究便罢,一旦有人借题发挥,那就是豢养私兵。
当初离开行者楼时,他答应了邀雨三日一定返回。结果现在已经过了十天了,却连檀道济的面儿还没见到。不管他用什么名头去递拜帖,军营的人就只有一句话,不见。秦忠志没办法,只好先转去朱家住下来。
秦忠志在朱家越等越心焦。按照秦忠志手里的消息,檀家两位郎君虽然被留下做了人质,可檀道济是早早就已经离开了建康。算算日子,早就应该到青州了。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儿?”秦忠志皱着眉道。
不怪秦忠志敏感。徐羡之和傅亮已经死了,谢晦又刚出事儿没多久。现在檀道济手中的兵权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种情势下,若说刘义隆无心处置檀家,怕是谁都不会信。
只是檀家也不是那么好动的。且不说檀道济在朝中和军中的声望,便是想着檀邀雨还卡着长江南北的咽喉上,刘义隆也不会轻举妄动。
可事无定数,谁又能保证是不是这几日朝中生变,有人对檀道济不利了?
朱坦诚为秦忠志斟了一杯茶宽慰道:“秦相且稍安勿躁。小人已经派出人手去打听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的。”
秦忠志想了想对朱坦诚道:“明日若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某就先返回行者楼。让墨曜留下,陪朱女郎再多留几日。”
朱圆圆闻言却拼命摇头,“我跟秦相一起回去。”
朱圆圆本以为回到青州,能见到檀家大郎和二郎,这才屁颠儿屁颠儿地跟来了。谁曾想走到一半秦忠志才告诉她檀家两位郎君都被留在了建康。
一想到自己心仪的两位郎君,落入了建康这个狼窝,每天不知被多少家的女郎窥探,朱圆圆就一点儿精神都提不起来了。
现在好不容易能回去行者楼,能每天看到嬴风和云道生,朱圆圆才不会犯傻留下来呢!
秦忠志原以为朱圆圆跟朱坦诚父女分别数月,肯定还想再多留几日,没想到朱圆圆比他还急着回去。
秦忠志道:“既然如此。你就尽快收拾起来,准备明日出发。某也不再讨扰了,先去安排回程的事。只是某带来的三百人,怕是还要在府上多留几日。”
朱坦诚忙大包大揽地道:“秦相放心。小人一定将这三百人都藏得好好的。”
秦忠志点头致谢,出门去准备了。
秦忠志一走,朱圆圆也急着要回房去整理行装,却被朱坦诚一把拉住了。
朱坦诚先是确认了一下旁边没人随后才道:“圆圆啊,你是怎么想的?”
朱圆圆被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一愣,“什么怎么想的?爹,您难不成终于想通了,要帮我跟檀家议亲?”
朱坦诚满脸焦急,“议什么亲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咱们朱家还能不能延续下去,就看眼下了!”
朱圆圆不解道:“爹,您说什么呢?可是家里又出了什么事儿?”
朱坦诚叹了口气,“我左思右想,还是该把家财散出去一些。只留下行者楼的生意打理着,出息也够我们一家嚼用了。”
朱圆圆吓了一跳,“爹您这是怎么了?行者楼的生意只不过占我们家现有的三成。你怎么突然间想把这么大的家业都散掉?”
朱坦诚显得十分疲累地躬着背,“我想了又想,此前拜火教之所以选择从我们家下手对付行者楼,无非就是因为咱们家并非行者楼中人。同老神仙和檀女郎都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说到底,还是咱们家的根基不够深……”朱坦诚叹息道,“若真如百年氏族一般,叶茂根深,即便是此时站队了,也不怕拜火教来找麻烦……”
朱圆圆立刻听出了爹爹话中的意思,她满脸担忧地问道:“可是拜火教的人上门滋事了?我去跟女郎说!女郎还到处找他们呢,他们倒是不嫌命长!竟然敢公然挑衅!”
朱坦诚摇摇头,“我也说不准是不是拜火教。咱们家已经是树大招风了。之前为了洗清咱们家的嫌疑,吞并了不少小家族的生意。牵扯到的肯定不止是拜火教的利益。我已经让管家多去招募些游侠儿,到各个铺子上看着,但愿这样能打压下那帮市井之徒的作乱。”
朱圆圆听到爹爹已经有了对策,放心了不少,“爹,那帮人不敢轻易露面的,最多就是找些无赖闹事。您若还不放心,等我回到行者楼就去跟女郎讨个主意。就算您要散掉家财,也总得有个章程。”
朱坦诚闻言很是欣慰,“你能懂得孰轻孰重,爹很欣慰。若是散了家财能保住咱们一家老小,那就比什么都值得……诶呀……经过押拍的事儿后,我家女郎倒是懂事了不少。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