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着船的纤绳突然断了。
秦忠志一瞬间觉得自己头皮都开始发麻。他不愿相信似的,猛地一扯纤绳,发现另一端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
最开始船被吸进山洞时,秦忠志还担心绳索会不够长。结果眼下绳索还剩一堆,前端却不知为何就断了。
“拉!快拉!将绳索都拉回来!”秦忠志立刻下令道。
在山洞外等着的仇池军连忙七手八脚地往回拉绳索。等绳索被拉回来,秦忠志立刻就去查看那绳头,见绳头几股长短不一,似乎是拉扯断裂的,才暗暗松了半口气。
祝融此时正被几个仇池军硬拉着。方才绳索一断,祝融就要往水里跳,幸亏秦忠志他们当时正在岸边上,及时挡住了祝融。
此时秦忠志拿着绳头走到祝融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不是刀斧砍断了。大约是被岩石磨断了。你别太着急,先等等再说。女郎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祝融虽然听懂了,但依旧在喷着鼻息,方才若不是那艘独木舟太小了,放不下他,他肯定要跟着邀雨和子墨同去。
何卢已经在指挥人砍树造舟了。若是天黑前还是没有女郎的消息,他们就算是冒险也要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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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邀雨当时被异兽吞得有多么莫名其妙,此时就被吐得有多莫名其妙。邀雨甚至听到了那一堆肉发出了像人类一样嫌弃的“呸呸”声。
邀雨顶着满身又臭又腥的黏液,看着眼前一团黏糊糊的东西正在往水里滑动,她怒道:“死鼻涕!有种你别跑!我还没嫌你臭呢,你居然敢嫌弃我难吃!你回来,看我不烧干了你这坨鼻涕!”
粘肉团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扎进水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不是鼻涕,是活太岁”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邀雨身后响起,惊得她几乎要跳了起来。邀雨猛地转身,九节鞭立刻环绕四周呈戒备状。
檀邀雨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虽然依旧在山洞中,却不是在河道旁边了,而是一个葫芦形的山洞。洞里有火光将这小小的死角照得十分明亮。
此时葫芦形的底部正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在一块巨大的石盘之上。那石盘光滑如镜,只是在老者坐着的地方有微微凹陷,显然这位老者已经在此打坐有些年月了。
老者虽然面对着邀雨,双目却是紧闭。这里再无他人,方才那句话很显然是这位老者说的。
邀雨的九节鞭身在空中发出隐隐的嗡鸣之声,一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激射而出的状态。
老者却又毫无征兆地开口道:“哦已经能掌握九气了啊虽说力道还尚且不够,可你这娃娃的兵器倒是不错。来借老朽一观”
老者的话音刚落,邀雨就觉得她的剑气突然被什么斩断了一样,同九节鞭身的连系顿时消失,而她九节鞭就像受到了新的召唤,直接飞向了石盘上的老者,又缓缓在他眼前盘旋起来。
只是这一招,檀邀雨就清晰地意识到对方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甚至远在师父和小师叔之上。她强迫自己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试探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对方毫无反应,似乎是正在十分认真地观察鞭身。
不能轻举妄动,邀雨第一个念头就是先稳住这老头。不管对方是敌是友,最好都先跟子墨汇合。他们两人合力,说不定还能同这老头过上几招。
檀邀雨环顾四周,估计她若是问这是什么地方,对方也不会答她。她想了想,转而问道:“您方才说的活太岁,是什么东西?我可从没听说过太岁能动,还能吃人的。”
老者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开口道:“那只能说你见识浅薄。只要用活太岁养蛊,到了一定年份,蛊和太岁共生,自然就能让太岁活过来。”
“蛊?”邀雨觉得自己好像听谁说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了,“所以方才那个活太岁是想吃了我?还是想对我下蛊?”
老者终于抬起了双眼,露出一双浑浊发白的眼瞳。他看了一眼邀雨,有些事不关己似的道:“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拿你做蛊器呢。你既然犯了错,受到什么惩罚也都是理所当然的。”
老者接着又埋怨道:“真不知它怎么就把你吐这儿了。臭烘烘的,熏得人眼睛疼。不过也好,老朽好些年没见过人了。整天自己跟自己说话简直要无聊死了。你既然没死,就是你的命数,你就留在这儿陪我这老头子终老吧。”
檀邀雨眉头皱得都快拧到一处了,“你在说什么?什么犯错?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有些惊讶,“怎么,你是新入门的弟子?竟不知老朽是何人?如此无知,难怪被罚。好了,赶紧去给老头子找点儿吃的。你这九节鞭”老者说着竟将九节鞭收进了袖子里,“反正你以后也用不上了。就便宜了老头子我吧。”
檀邀雨急了,师门如今不知情形如何,她可没时间跟这莫名其妙的老头在这儿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