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一句话都没有多问,立刻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盘黑色的木珠。有的上面写着数字,有的写着百千万。
棠溪从漆盘里取出一个五,一个千的木球。打开地板上一块翻版,将木球直接扔入翻板后露出的小洞里。
很快,整个满翠楼都能听见咕隆咕隆木球滚动的声音,估计是各个房间的出价都顺着小洞的滑道汇聚到一处。
没一会儿,邀雨他们就收到了首轮出价的结果。
秦忠志对着铜管道:“首轮出价最高为五万两。”
说完铜管里就没声了。显然根本没打算说明究竟是谁出得最高价。
棠溪紧跟着问道:“敢问大郎君次轮作何出价?大郎君若想,也可以不出价。”
刘宋这边的四人都没想到,首轮便有人出价五万两。照理来说,不都是该先相互试探一番吗?
檀植冷冷道:“看来有人想要一举就打压其他几方的势头了。”
四个方才还在相互冷嘲热讽,恨不得打一场才好的人,现在不得不拧成一股绳儿。
谢惠连道:“不如我们先不要出价?等最后再加,这样也不至于将价钱被一路抬高。”
王五郎也点头,“一直相互叫价的话,很容易引起彼此的好斗之心。反倒是稳操胜券之时,被别人横插一刀,强压一头,才更容易让人放弃。”
檀粲沉默着不说话。自家妹妹就是想让价钱高涨,才好趁机坑皇上一把。可他身为宋使,也很难做到无视职责,真是矛盾得很。
檀植想了想问棠溪道:“若是我们下一轮不出价会怎样?”
棠溪直言道:“若是有人出价高于五万两,则郎君们不出价也无所谓。只是怕,大家都想着最后杀价,次轮反而无人出价高于五万两。若是如此,玉玺就归首轮出价五万两的一方所得。”
四个年轻人都皱起了眉。这种押拍与青楼妓馆的不同,你根本无法知道别人是否出价,又究竟会出价多少。这就逼着他们这种想要先坐山观虎斗,最后再出手的人也不得不跟着出价。
只要每家都出价,这玉玺的价钱便毫无疑问会水涨船高。
“要不,咱们出价五万一千两?”檀粲试探着道,“这样价格既没被抬得太多,但也不至于被人用五万两就抢走了玉玺。”
檀粲说完便去看檀植,檀植想了想点点头。棠溪立刻就从漆木盘里拿出对应的黑木珠。待铜管里再次传出秦忠志的声音,请各方进行次轮出价时,棠溪才将黑木球扔进地上的小洞里。
于此同时,其他房间的木球也先后滚出。檀粲还不死心似地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根本辨别不出哪个方向出了球,哪个方向没出球。
王五郎也好奇,可氏族嫡子的身份让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趴在地上听的举动,只能伸着脖子看檀粲。
棠溪忍不住笑道:“二郎君,您连谁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就算听出球的走向,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啊。”
檀粲闻言,尴尬地站起身,刚想辩解两句,就听铜管里传出秦忠志的声音,“次轮最高出价五万一千两。六家皆同。”
四个人都是一副吃瘪的表情。以为自己聪明,小算盘打得精,没想到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而且更尴尬的是,接下来的三轮,都是以一千两的增长结束。传国玉玺的价钱就像乌龟一样缓慢地攀升。
第五轮结束,玉玺的价钱变成了五万四千两。
王五郎和谢惠连这两个不知情的已经开始有些焦躁。可檀植觉得这么下去不错,正好可以拖延时间。
这时房间的墙壁中传来一阵咔哒咔哒地齿轮咬合声。棠溪走到一个暗格前,推开翻板,从里面取出一盘茶水和点心。
“几位郎君想必也口渴了,先喝杯茶,润润喉吧。”
棠溪给四人斟茶,布上点心。茶杯很小巧,真的只有一口茶的量。茶点也很小,这让本来就没有参加夜宴的檀家兄弟很郁闷。这么点大的点心,塞牙缝都不够,怎么填饱肚子?
檀粲嘟嘟囔囔地将点心扔进嘴里,抱怨大哥道:“肯定是妹妹听到方才你说怀疑过她,才故意只给我们这么一点儿东西吃!”
檀植懒得理他,满脑子都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出价。雨儿怕是刻意用茶点将押拍暂停,一会儿第六轮时,玉玺的价钱怕是要变一变了。
果然,第六轮时,尽管檀植依旧坚持只加价一千两,可最高的出价已经达到六万两了。对于类似北燕、西秦这种国家,六万两差不多就是他们一年的税赋所得了。
这次跳价,简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才不过两轮,玉玺的价钱就变成了十万两。
虽然檀植他们依旧不知道出价人究竟是谁。可看这价钱的涨势,估摸着不是一同家出价。否则自己压自己,寻开心呢?
秦忠志和檀邀雨始终听着各个房间内的动静。秦忠志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