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把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打开之后,露出里面一颗拇指节大小的珍珠。
他将珍珠连带盒子奉给云道生,“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请道长收下。”
云道生摆手,“救人危难,是天师道的教义。这本就是贫道应该做的,我不能因此收受你的馈赠。”
邀雨此时已经不想再问云道生,为啥又不收礼了。反正云道生肯定又会找出新的理由。
范把头感慨道,“枉我给佛祖烧了这么多年的香,到头来却是道长救我一命。”
云道生笑着道,“佛道两教,皆为劝人向善。虽信奉不同,却是殊途同归。范把头无需太过介怀,须知善因结善果,您收留我们与商队同行,便注定我会助你化险为夷。”
范把头郑重地又对云道生叩了三次头,“我范孔今日愿皈依道宗,供养老君,四时香火,绝不中断。”
云道生含笑抚上范孔的头顶,口唱法号,“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请老君保佑我教弟子,四时无灾,八节有庆。”
范孔闻言再次叩首,算是正式成了天师道的信徒。
村民们此时已经从商队之人的叙述中,得知云道生是如何神机妙算,救了他们一命的。
待云道生让里正将煮好的姜汤分给商队诸人时,大家对云道生的神通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里长钦佩道,“之前就觉得道长仙风道骨,竟原来是得道之人。还请道长也为我等祈福,我等也愿意从此信奉道君。”
看着一屋子人对着云道生又叩又拜,争先恐后地要加入天师道。檀邀雨惊叹云道生真是天生传道的好料子啊。
她小声对子墨道,“我怎么觉得,这北行传道,没有我,他也能做得很好啊。”
子墨难得也打趣邀雨道,“你怕是师傅派来,给人家做护卫的。”
邀雨撇嘴,“我以后绝对不去招惹小师叔,别看他一直面露笑容,和颜悦色的,徒弟都能教得这么厉害,他本人指不定有多深的底呢。搞不好就是头笑面虎!”
子墨憋着笑,伸手点了一下邀雨的头,“师弟不过就是抢了你的风头,你就背地里这么说小师叔。当心小师叔日后真的来找你麻烦。”
邀雨不在乎道,“等我做了行者楼的楼主,师父都得听我的,更别说小师叔了。”
子墨却有些怅然若失,“我倒希望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有人顶在前面”
邀雨沉默,她知道子墨只想太平度日,只可惜,天道不许
邀雨听着云道生一边讲道,一边同村民询问枹罕城的情况。
这才知道此地盛产药材,山上长了许多党参、当归、柴胡、大黄。品质极好。偶尔甚至还能找到冬虫夏草。
村中的人靠山吃山,采了药材晾晒好,送去枹罕城,便会有他国的商队来换。
范孔一听眼睛就亮了。他们这次就是带了夏朝的物产来换药材的。之前都是跑去枹罕城,跟那里的商户兑换,如今竟让他们误打误撞地找到了这采药村。
即便是给村民所换取的物资再加一成,依旧是比枹罕城中的商铺便宜很多。此番真是托了云道生的福了。
村民们一听范孔要直接同他们换购药材,也高兴的不得了!好几家都拿出采药时顺道捕到的雪鸡,林麝,还有山上溪水里捉的鲵鱼招待商队的人。
众人有说有笑,仿佛外面昏暗的雨天也无法影响他们此刻的愉悦。
等到第二日,天气放晴。商队的人收了药材,打算进枹罕城换点其他的东西,再返回大夏。
一队人早早就辞别村民上路。中途又花费了些时间清理昨日滑坡时堵在路上的泥土和石块。结果一直到了午后才进入枹罕城。
一进城,邀雨就被里面的热闹给吓了一跳。只见城中到处张灯结彩,百姓们也都喜气洋洋地穿红戴绿。
邀雨疑惑,西秦不是正在同北凉打仗吗?怎么这枹罕城里一点儿紧迫感都没有?
“难不成有什么喜事儿?”
范孔一拍脑袋,“看我这记性。居然把这么大的事儿给忘了。咱们啊,这是赶上西秦的坐夏节了!”
邀雨一脸茫然地看着云道生,云道生便为她解释道,“坐夏节是佛教为期三月的斋戒。在此期间,普通沙弥要向寺院中的高僧忏悔自己的过失。然后白日在寺院中为信众诵经,夜晚则举行巡烛的仪式。”
范孔笑道,“没想到云道长对佛教之事也如此熟悉。您说的没错,这三个月啊,枹罕城都会十分热闹。百姓们会将各式各样的供奉送给僧侣,有些人甚至会出家三个月,同僧侣们一同吃斋守戒。”
他又指了指枹罕城的东面,“不过今年众人应该不是在寺院中坐夏。而是去西秦王乞伏炽磐刚命人开凿好的炳灵寺石窟。这热闹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邀雨闻言看又向云道生,“我们要去那里?”
云道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