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接过腊肉来看了看,“这该不是花木兰上次给您送来的腊肉吧?怎么您还留着一块呢?”
邀雨总不能说是她打算给嬴风的饯行礼吧,只好不耐烦地摆手,“你别问了,快去炖了。”
墨曜“喏”了一声,刚要出门,又被邀雨喊了回来。
“你等会儿,”邀雨想了想,掏出自己的陨星匕首,从腊肉上割下了极薄的一小片,又放回油包里包起来。
墨曜不解,“女郎您这是做什么啊?”
邀雨只好敷衍道,“这花木兰第一次送我的礼物,我留一片儿做念想不行啊。”
墨曜狐疑地“哦”了一声,出去炖肉了。
邀雨看着那油包,烦躁地抓抓头,“说是我及笄的时候会回来,我这明日就要走了,也不见人影。”
想到嬴风敢拿婚事骗她,邀雨又气道,“我管他死活!等我捉到他,先拿他试我的转龙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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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邀雨念叨地不停打喷嚏的嬴风,正被一股屎臭味儿熏得快晕过去了。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阻拦他,让他没办法去北魏参加邀雨及笄礼的,即不是朝中的政敌,也不是环伺的逆贼,甚至不是一直看檀邀雨不顺眼的师傅,或是每日催他掌控朝局的祖父。
而是一个才不过小臂长短,除了吃、睡、拉、哭,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婴儿。
这孩子因为是早产的缘故,所以极其孱弱。有时候哭着哭着就突然上不来气儿的感觉,吓得嬴风一直在他旁边守着寸步不离。
别看这奶娃娃居然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吃一次奶。搞得嬴风每次都是才合上眼,就又被婴儿哭醒了。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俊脸,此时不仅胡子拉碴,发髻凌乱,还长了两个黝黑黝黑的大眼圈。
嬴风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好像以前做探子时盯梢也没这么折磨人。
奶母此时给婴儿换过了尿布,将脏了的拿到外面去让人浆洗。
嬴风见婴儿终于不哭了,才询问奶母道,“皇后今日可有派过人来问皇长子?”
奶母摇头,有些怜惜地看着摇篮里已经开心起来的婴儿,“娘娘说她再不想见皇长子一眼,可毕竟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哪儿有娘不疼儿的呢?”
这事儿嬴风也说不清啊。按理说,皇上登基后喜获第一个麟儿,本该是普天同庆的事儿,可这孩子,明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却似乎从一开始投胎就是步步错。
嬴风还记得皇后那日不知怎么就动了胎气。刘义隆正在早朝当中,后宫就有内侍偷偷来禀,说皇后娘娘提前发动,情形不大好。
刘义隆当时便中断早朝,直接去了后宫。
皇后在丧期怀孕的事儿并不光彩,所以刘义隆一直将此事压着未表。除了氏族和朝中几位手眼通天的,其他朝堂官员皆是盖不知情。
由于不知缘由,又见刘义隆神色十分慌张,众臣就有些坐不住,纷纷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只是大家众说纷纭地猜了两天,宫中也没传出什么消息。只是听闻后宫处死了一批宫女内侍,但具体因为什么处死这么多人,又打听不到了。
皇长子虽然有些早产孱弱,可也没别的毛病。尽管生产时艰难,袁齐妫被折腾快两天才将孩子生下来,万幸是最终母子平安。
刘义隆对这孩子喜欢得不得了,当日便赐名“劭”,取自“年弥高而德弥劭”,寓意高尚美好。
原本这是件让人偷着乐的事儿,可皇后不知怎么,一见到孩子就十分不喜。
先是说这孩子折磨了她两天两夜,后来又说孩子出生的时辰不佳。刘义隆几经安慰询问,才知道皇后是因为婴儿生下来时,印堂中心就有一条偏上右倾的竖纹而不喜欢他。
皇后袁齐妫是在乡间长大,深信这种印堂“玄针”克母,会克死自己。因此对皇长子极其厌恶,甚至到了想让刘义隆直接将孩子赐死的地步。
刘义隆实在想不明白,当初为了保住孩子,硬是挺到三个月才来给他报喜的袁齐妫,生产之后,为何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只要见到孩子就会声嘶力竭的哭喊、怒吼。
无奈之下只好请太医和宫中法师过来看。
法师说是有奸佞小人在对皇后和皇长子行巫蛊之术。太医则说袁齐妫是产后失调,引发心中郁结不得发散。
刘义隆也知道,这一胎皇后怀得实在辛苦。有孕期间宫中杂事不断,而且又因怀孕的时机不对,明明大喜的事儿却还要藏着掖着。零零总总地积压下来,不病才怪。
刘义隆为了能让皇后开心,也不管逾矩不逾矩的了,直接下诏将皇后那位连个妾室身份都没有的亲娘接到宫中,希望她能开解袁齐妫。
可谁想到,这位夫人邱氏,大约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典范。她一听说刘劭眉心生有玄针,便立刻鼓动袁齐妫将孩子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