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完娇娘,邀雨便心事重重地往白衣庵走。现在元凶已经找到,接下来该怎么做?
邀雨清楚,想要查出曾经光顾过那个暗娼的所有客人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这个罪魁祸首该付出代价。
等邀雨走回白衣庵,看到废墟上站着的人,顿时感觉那天空上唯一一丝阴霾也烟消云散了。
“子墨!”
邀雨一下就扑了过去,拉着子墨转圈儿看了半天,确认他没有受伤才高兴道,“你回来了。”
子墨微笑,摸着邀雨的头顶道,“让你久等了。”
邀雨丝毫不担心拓跋焘的眼线会在附近,方才让墨曜和祝融拦住那些人时,她还有些担心两人功力不济,怕是会有漏网之鱼,所以一直在戒备着。
结果她和娇娘讲话时,竟然一个尾巴都没跟过来,想来是子墨那时就出手了。
“听说有人对你不敬。”子墨看着邀雨的眼中尽是宠溺。
他一现身就被墨曜倒了一堆苦水,在墨曜看来,但凡是让邀雨不开心的事儿都是对邀雨不敬。
“不,”邀雨摇头,“这次的确是我太过任意妄为了。我该思虑周全,再做打算。”
子墨轻轻揉开邀雨蹙起的眉心,“你不需要瞻前顾后,那不是你擅长的。你虽胆大任性,可绝不是狂悖之人。只要你觉得对的,便去做。我会一直陪着你。至于会不会有其他人无辜受累,谁又能顾全所有呢?这乱世之中,活着本身就是一场豪赌。”
邀雨红着眼圈点头,“好。也是时候该叫那些人知道,我这个神棍可不是浪得虚名!”
邀雨恢复了精神后,并没有急着去找拓跋弥算账。而是差墨曜去链子弄看望云芳妮。
听说云芳妮回到家后就一直精神紧张,邀雨怕自己贸然前往刺激到她,就先让墨曜去问问情况。
结果墨曜去了没多久,就惨白着一张脸回来,见到邀雨时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死了?”邀雨的声音阴寒彻骨。
墨曜点头。
邀雨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再多看这丑陋的人间一眼,“自戕还是被害?”
墨曜小声回答,“她自己投了河,还留了份遗言,说自己已是不洁之身,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从云芳妮被救那日起,邀雨就猜测会有今日。世人对女子惯于苛刻,并没有容忍一个婚前失真女子的雅量,即便这些都不是那女子的错。
而幕后黑手拓跋弥,也不会轻易放一个知情者活着。
当初邀雨就担心,会有人趁机下手,还特意让叔允找几个身手好的保护云芳妮,并且留意到底是谁在暗中下手。
如今云芳妮就这么死了,邀雨很难不起疑心。毕竟如果有叔允的人在她身边,看见她投河不可能不管她。
邀雨直接找去了禁军衙门,当面质问叔允,“你是否有派人保护云家?云芳妮不可能自己投河,你查到了真凶是谁是不是?”
叔允沉默。窦太后已经明言不让他再管此事。虽说后来拓跋焘又下了道密旨,让他接着查,但是查出的结果,只能密报给陛下,不得外露。
所以即便叔允已经感受到了檀邀雨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他依旧只能是摇头表示,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
“你不说,本宫也查得出来。”邀雨转身离去。
第二天,邀雨穿上了之前大巫的服侍,散开头发,只用白绸简单系住。周身只戴珊瑚手钏和脚链,看上去既素雅又不失郑重。
邀雨将一块灵牌抱在胸前,灵位上书,爱女云氏方妮之位。
檀邀雨就这样抱着灵牌,公然穿街走巷,直奔东门安定王府的方向。
她并没有直接找上王府,而是到了附近后,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
等门子不明所以地打开门,邀雨就直接一举灵牌,“云氏,你自己进去看看。害你的人可住在里面!若在里面,你就带他一起走。”
门房的仆从大多数都会吓一跳,想骂一句“哪来的疯子!”,结果才刚张口,门牙就不知被什么东西打掉了。
邀雨也不啰嗦,说完就走,然后到下一家继续敲门。
邀雨虽然觉得没办法查出所有光顾过白衣庵的暗娼的人,但猜想他们必然是与安定王拓跋弥有些私交的人。
她这么一路吓唬过去,哪怕是中了一个也算是白赚了。子墨说得对,谁活着不是一场赌呢?
一连被她敲了几家,周围住的,有探出脑袋看热闹的就都知道了。等邀雨再去敲这些人家的时候,门房索性不开门。
谁会愿意一开门被人举个灵牌,像是招鬼一样地吆喝一通,多晦气啊!
可不开门也没用,邀雨看似轻轻地一拍,整扇大门就轰然倒下,里面跑得慢的门子,差点被倒下的大门压住!
门子怕被打掉牙齿,只能捂着嘴气道,“你们做什么!光天化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