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崔浩会受拓跋焘重用?
因为就算刘洁同崔浩是众人皆知的政敌,但崔浩仍在提醒拓跋焘,处理刘洁时必须要考虑另外五十九位朝中官员的反应。
他是站在拓跋焘的利益点上,来提出建议。只有这样的纯臣,才能受到帝王的重用。
拓跋焘也明白,此刻处置了刘洁,只会成全了他直谏君王的贤名。所以他只微微思索便道,“刘洁的事儿先放一放,以后自然会有机会让他吃些教训。如今朕急着去追击柔然残部,没时间同刘洁这些人周旋。”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崔浩忙劝阻道,“年关将至,朝臣们还等着陛下回去祭天。况且草原冬季补给艰难,您贸然带兵追击,很有可能会陷入险地。”
崔浩说的这些拓跋焘当然也知道,可是他实在不甘心。柔然老萨满临死前的话,就如同诅咒般时不时就浮现在他脑海里。
“陛下,”崔浩见拓跋焘犹豫,继续劝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乃国之根本,万万不可轻易涉险。如今柔然人已经逃往极北之地,短时间内都无法恢复,您与其兴师动众挥军北上,不如早日一统江北才是永绝后患。”
崔浩的话正说中了拓跋焘的心思。拓跋焘之所以要攻打柔然,为的就是一统北方诸国时,不会被两面夹击。如今柔然北逃,不正是最好的时机?
拓跋焘心中虽有心结,但他是以大局为重的人,想明白了以后立刻大手一挥,“准备班师回朝。”
崔浩面露喜色,“陛下英明。”
拓跋焘下令班师回朝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军营。众人皆是欢欣鼓舞。
能回到家乡过年,哪怕是在军营里,也好过冰天雪地中去追击柔然人啊。
一时间整个军营都变得热火朝天起来。大家纷纷开始议论此次北征柔然,自己拿了多少军功,能受到什么样的封赏。
士卒们说着说着,就谈到到花木兰。
花木兰原本在五营算是新兵里的翘楚,不过半年就有了一转的军功。
可这军功放在整个军营中,就又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了。
谁想到此次追击柔然残部,花木兰阴差阳错地被拓跋焘带在了身边。这位魏皇陛下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哪儿的敌人多就往哪儿冲!
花木兰从没见过这样的主将,一般领军将军都是在中后方督阵的,可她跟的这位主将一直把自己当先锋军用。
花木兰为了保护拓跋焘,也是杀红了眼,到最后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斩获了多少敌军。
她这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入了拓跋焘的眼,战事刚一结束,当着众人的面就夸奖了花木兰。
这可是一步登天。
众人都道,时也,命也。花木兰若不是有仙姬的举荐,就算是再多杀两倍的敌军,怕是也不会被拓跋焘知道。
众人都不解,花木兰如此平平无奇,究竟是哪里得了仙姬的青眼?
而同样也正在不解的,还有檀邀雨。
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在她帐外叩拜祈福的人,突然变得趾高气昂起来。就如同翘着尾巴的公鸡,时不时就在邀雨的帐篷前晃来晃去。
五营的赛布札仗着自己俊美,更是在同火的鼓动下,穿得五彩斑斓地在邀雨帐外跳骑马舞。
“这是什么状况?”檀邀雨只觉得莫名其妙。
墨曜捂着嘴偷笑,“婢子听说,陛下已经将一个营的兵力交给花木兰去操练。等回到平城论功行赏,花木兰一营的千夫长肯定是跑不了的。这些人大约是羡慕花木兰被仙姬看中,所以到这儿招摇过市来了。他们若是知道,想被仙姬看中,得先重新投一次胎,估计就不会这么自信满满了。”
邀雨一听就怒了,他们以为自己是等着配种的山鸡吗!居然连跳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
邀雨黑着脸吩咐墨曜,“你去找块木牌子,在上面写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立到帐篷外面去!”
墨曜一听就乐了,屁颠儿屁颠儿去找了木牌子立到帐篷前。
这牌子的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原本在帐篷周围打转儿的,瞬间全都跑得不见了踪影。
大家之后在谈论起花木兰时,都会带着一丝同情和幸灾乐祸。
就连拓跋焘听说这件事后,都特意招来花木兰,言词隐晦地安慰了她一番。结果只有花木兰对着众人惋惜又同情的目光,一脸茫然。
待到拓跋焘的大军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地回到平城时,整个平城万街空巷。
百姓们争相跪拜凯旋而归的年轻君王。拓跋焘可算是一战成名,让当初那些不看好他的老臣们都不得不闭了嘴。
就当所有人都在为拓跋焘欢呼尖叫时,大家却发现拓跋焘出奇的沉默冷静。这一点倒是让朝臣们十分意外,但也更加满意。
连太后都忍不住对命妇们夸耀,“陛下年纪虽却能不骄不躁,冷静自持,实